其中一个婆子会意,立即给另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把碧萝架到西厢房去。
月巧赶紧跟着进屋,把碧萝安排放下,然后又出来对杜熙月点点头。
杜熙月见一切安排妥当,也没再坚持,对刘秉孝家的笑了笑,道了句:“刘妈妈慢忙。”转身准备离开。
没走两步,杜熙月又回头好似无意道:“刘妈妈放心,今儿这事我是不会说出去,至于有没有其他人就不好说了。”说着,她又看了南厢房。
刘秉孝家的一怔,这才想起还有四姑娘,她发虚地看了眼南厢房,就见南厢房的竹帘纹丝未动,安静的异常。她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都说四姑娘跟二太太走得近,那今儿这事……想到这,心里不由打鼓起来。
“别烧了剩下的书包起来抬到东院处理。”刘秉孝家的喊了一句。
婆子们面面相觑,有个机灵的赶紧把火盆里的火灭了,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把院子大概收拾一下,抬了书跟着刘秉孝家的回了东院。
杜熙月也没管院子里的qíng况,叫了月巧,一起看了看碧萝的伤势。
“还好,幸亏二姑娘阻止及时,这丫头只伤到皮ròu而已。”月巧松了口气,道。
杜熙月向后拨了拨碧萝脸上的头发,又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渍,长口气道:“真是个愚忠的。”
月巧听出话里的意思,笑了笑:“姑娘难道想把碧萝调到屋里来?”
杜熙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说:“这样的忠心的难得。”
月巧只笑不语,又去拿了金创药来,给碧萝上药。
只是这药才沾上伤口,碧萝就“咝”了一声,皱了皱眉头,微微睁开了眼,恍惚间见到月巧的脸,想说话喉咙怎么也发不出音来。
“你放心歇着,是二姑娘把你抬进来的。”月巧宽慰道。
碧萝有气无力地轻点了下头,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杜熙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叫月巧去趟甘妈妈那一趟,问问晚上要注意些什么才好?
没多会,月巧回来,回话道:“甘妈妈说只要挨过今晚就行,晚上怕是会发烧,得找人守着。姑娘放心,今晚我守着这丫头,要是明儿不好甘妈妈说再找大夫来看看。”
听了这话,杜熙月安心下来,又叫月巧去打些水放在屋里晚上备用擦身子,然后把之前给含巧做好没拿走的衣服找出来,等碧萝醒了就给她换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解闷?
晚上,一轮银月挂上树梢,各院已经落锁。
杜熙月令月巧卷起竹帘,坐在窗前纳凉。微风徐徐,把地上未打扫gān净的灰色纸屑轻轻chuī起,然后慵懒地翻了个滚。对面东厢房的门还是大开的,月光照亮门前的一小块地,而屋里被吞没在黑暗里,显得一丝荒凉。
看来今晚大姑娘是不会回来了……杜熙月暗暗地想,所谓身不由己也不过如此吧,她张开手然后握紧,却发现那些想把握的东西似乎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思忖片刻后,她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一次,只为今世真的能脱离这华丽的牢笼。
回过神,月巧已经铺好chuáng铺,过来小声问了句:“姑娘,还不睡吗?”
杜熙月笑了笑:“这就睡了。”然后又问了一句:“碧萝怎样了?”
月巧轻摇下头:“果然如甘妈妈说的,到了晚上会发烧,我正在给她冷敷。大概是白天受了惊吓又挨了打,方才嘴里就一阵胡言乱语,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后来醒了一小会,我喂了些水,这会才睡踏实。”
杜熙月没再说话,临睡前又jiāo代月巧照顾好碧萝,晚上若有什么事再叫她。
月巧应了声,熄了灯便去了偏厅睡。
暗夜里,杜熙月侧卧在chuáng上,却觉得睡意全无。
自从那次堂会后,府里就如一潭深水被人狠狠搅动起来。先是徐夫人,接着又是杜敏。话说回来,她才不信杜敏只是单纯想给姑娘们那些文房物品,要真是给姑娘东西,珠钗衣裳岂不更合心意。书房里所用之物,就算再贵重对于一个姑娘又有多大用处?何况那些东西不像是新的,八成平日里就摆在书房里的,只是杜敏何必要多此一举,她一时还想不明白。不过,就杜敏那天看她和四姑娘的眼神,她觉得似有玄机……隔天一早,月巧给她梳洗完毕后,就去提食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