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难得qiáng势的楚少将军在追妻这种事qíng,少了一开始的运筹帷幄,难得听取了一点从护卫们的建议,只是cao作不得当,出现了失误。
楚家主仆在房里开会,门口偷听壁角的秦钰骤然狂笑,忍不住捶墙,只觉这一堆主仆加起来打仗倒是攻无不克,可是追起小娘子来却是一顿蠢蛋!
门口立着的楚五郎原本身兼警戒及偷听二职,瞧见秦钰也只当没瞧见。实在是这院子便姓秦。他家主子霸占了人家的宅子就算了,他们做护卫的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将主人往外赶。
秦钰三天两头也住在这宅子里,蹓蹓跶跶过来听了这出好戏。
房里的一众护卫与楚君钺听得这狂笑之声,皆冲了出来,在楚君钺含冰积雪的眼神威胁之下,秦钰却依然笑的不能自己。
“蠢蛋!活该打光棍儿!”
“你倒是娶一个回来给我瞧瞧!”
楚君钺恼羞成怒,对面前这终于在自己面前找回自信心的秦家二郎真是恨不得揍一顿。
秦钰洋洋得意:“这有何难?!我不但能自己娶一个回来,还捎把手能帮你把媳妇儿娶回来!”
楚君钺的一众护卫皆朝他露出仰慕的目光。
林碧落当晚回到郡主府,饭都没吃便睡了,门房却收到了一个少年郎送来的盒子,指明是送给林家三娘子的。
如今她也算得郡主府的红人,二姐儿虞世莲因为对她得郡主青眼而不满,被向来宠爱她的尚书大人罚跪到了祠堂里,哪怕卫姨娘使出多少次美人计,二姐儿依然在祠堂里关着,就足以说明她这位郡主府养女的地位了。
不但是郡主看重,小郡主待她比待庶妹虞世莲还要亲,便是连老爷也不肯怠慢,其余人等哪里还敢将她不当一回事?因此不到一刻钟,那盒子便被丫环直接送到了林碧落房里。
香糙是个细心的,替她收了起来,待林碧落睡了一觉,端了清粥小菜来吃完了,这才将盒子奉上。
之前她回来便睡了,郡主问过了小郡主,得知是因为御艺课上摔了几跤累了,便遣了丫环送了跌打伤药来,又叮嘱香糙务必让她泡个热水澡,再将伤药沿着身上青肿之处揉了,明儿便会好些。
“她这是学的晚了些,当初我与你姨母都是六岁就上了马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多摔几回就习惯了,学骑马哪有不摔的?”
义成郡主见女儿兴致不高,还当她担心林碧落,便如是安慰。
康王乃是领兵起家,况本朝出过大长公主萧若眉这样的巾帼英雌,大家女子练习弓马简直算是必修课,每年冬狩便是少年男女的重大活动。
虞世兰吃过了饭,来瞧林碧落,才进了院子便听得她的呻吟声,这声音颇为熟悉,她自己当年学骑马也挨过摔。
院子里的丫环瞧见了她,忙行了礼掀了门帘请她进去。室内温暖如chūn,还燃着炭盆,虞世兰绕过屏风,便
瞧见林碧落趴chuáng上,香糙弯腰替她搓着药膏,房间里一股药味儿。只是这药味儿似乎不是她阿娘吩咐丫环送过来的。
“这是什么药?怎的我没闻到过这味儿,竟不是阿娘让香芸送来的?”
林碧落将脸整个的埋进枕头里,心中暗恨楚君钺,bī着她骑马便算了,冷嘲热讽也就算了,反正她也接受了他不少馈赠,又得他援手才盖好了半闲堂,替家里找着了生计,最后却毫不留qíng的拒绝了他的求亲,偶尔被救命恩人说几句风凉说也还能忍得。可是这种明明做出疏远的样子拉开了距离以师生的身份相处,却又在她摔惨之后遣人送药……这算是什么意思?
早有这份好心,gān嘛不在她摔下来的是时候接她一把?哪怕减少缓冲让她少疼一点她也感激不尽了!
她心中翻来覆去想着楚君钺这行为,忽又想到,他这般要与她保护距离,还说什么怕坏他清名累他姻缘,到时候要找她负责……这话听着倒像威胁,现在又送药来,难道不是私相授受?
香糙在义成郡主身边久了,见多识广,打开盒子,将上面附着的一张便笺递给林碧落,又将木盒里面放着的小圆盒打开,只觉药味冲鼻,与郡主送来的伤药稍做比对,便知眼前这伤药比之郡主送来的跌打伤药要更好。
林碧落展开便笺,见上面铁划银勾写着一个楚字,心中愤恨,将那张纸团成个团儿扔到了chuáng上,听香糙提议,只道这药效果好,她这会儿身上疼的厉害,刚泡过了热水澡,哪肯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便由着香糙将楚君钺送来的跌打伤药往身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