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母妃不能给我们生弟弟妹妹的事。”周裕渝严肃道。
户公公抬起眼,往门边站着的七八个奴婢看了一眼。
他看到其中小郡主的近身姑姑朝他点了下头。
那是太子妃的心腹。
户公公就知道,这事,太子妃是知道的。
他们来问,她就让他告诉他们。
户公公迟疑了一下,仅一下,就把他们母妃因中毒,坏了身子的事说了。
“那,是大皇伯他们下的毒了?”周裕渝道,又喃喃道,“可他都不在世上了。”
说着又问,“那以前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当时你们小。”
“哦。”
周裕渝哦了一声,自语,“是吗?可是娘这几天,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我觉得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呢。”
究竟哪儿,是不对劲的?
周裕渝直言了出来。
辰安也直直地看着户公公,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纯净幽深,户公公能从她执着的眼睛里清楚可清自己的倒影。
“我们现在还很小吗?”户公公不语,辰安望着他,小声询问道,“所以公公还是不能告诉我们吗?”
说着想了想,补道,“因为要保护我们。”
“可我们不小了,”周裕渝接着道,“你可以跟我们说很多我们可以知道的了。”
辰安看看长兄,再看看户公公,朝户公公笑了一下,没再说话,静待户公公的回答。
户公公看着她清澈幽深的眼,慢慢地,把来龙去脉,尽量缓慢地跟他们说了。
等到说完,周裕渝被找有事,先回去了,辰安就与户公公一道吃她给他备的点心。
刚才不给,是不想户公公看着瓜果的份上。
这天直等到傍晚,辰安听到下人报长兄离了做功课的书房,回了陪父母用膳,知道父母身边有哥哥,她则留下来陪了户公公用膳。
刚吃过饭没多久,天就快要黑了。
“你要照顾好自己,每顿饭都要吃好,回去我让宋大夫回来再给你把脉,新开单子,你不要怕费钱,我有。”辰安走时,又叮嘱了户公公一道。
户公公轻嗯了一声,跪在地方,用瘦如枯骨,苍白又狰狞的手给她整理她的小发钗和衣冠。
他知道这小俩,未曾嫌弃过他。
他也从不用刻意讨好他们。
“我大前天戴的是你送我的玉钗,母妃说很好看,那天还说她让你来看看我……”辰安看到他替她整理头发,说起了大前天的事,“我等了两天你没来,不过你忙。”
“以后路过清平殿,就过来看您一眼。”
“如此,再好不过。”小郡主因此展露出了一小点小贝齿,还是略有些许羞涩,“就是不是太劳烦你的好。”
户公公摇头,目光无比温和地看着她。
她就是他心中的小仙女,小手暖和,对他又认真。
“有什么要说的,不能及时过来,找人过来报一声就好。”户公公给她整理好,看着姑姑带她退了一步,他给她磕了个头,“好好回去,一路小心。”
“嗯,你好好的。”辰安过去用小手摸了摸他的头,拉着他起来,这才踩着近黑浅淡的灯,往她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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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被先生抓去补下午的功课去了,太子妃难得任xing,拉了太子,不让他去德宏宫那边的御书房处理公务,偎在他怀里等小女儿回来。
知道自己不能怀孕她没哭,但她现在的眼睛是红的。
家里不平静,连带孩子也要受累,成熟得要比平常人家早些不算,承受的,比平常百姓家的大人还要重。
她不是没想过,护着他们,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好好走过童年这段日子再说,可是,她更清楚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经受挫折,他们又如何迎得起以后的打击?
“辰安不一样……”相对于儿子,柳贞吉还是担心女儿多点,她跟女儿的感qíng道不清,说不明,她无比在乎重视她这个小女儿,甚至有qiáng烈的弥补之心,同样的,她知道女儿是有多依赖喜爱她,但,她有时候是看不透她这个小女儿的。
她从不具体知道她这个过于早熟,从出生就没有孩童该有的天真不解世事的小女儿是怎么想的。
“是不一样,谁及得上我们的女儿?”相对她的纠结,周容浚淡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