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_作者:殿前欢(66)

2017-04-13 殿前欢

  “不知道?”

  “说不清楚。”

  “你个滥jiāo。”阿雅怒斥。莫涯耸耸肩,好似相当无所谓。

  又沉了一会。

  “其实如果我做了王,说不准,会一辈子睡在chuáng上,不停地做,不停生,滥jiāo。”

  “你家,好风俗。”

  阿雅横眼,心里想,自己有没有bào怒,一手把莫涯推下楼的可能xing。

  “娘娘腔,你真的想赢吗?”莫涯突然望着天问。

  “为什么不?”

  “因为,他生了你。”莫涯这次话说得很慢。

  一语中的。

  阿雅深深吸了一口气。满嘴的冷风。

  “生不由我,死不由我,活不由我。”

  “也是哦。”莫涯点点头,表示赞同。

  “听说你要找第九门?”

  “嗯。算一些老账。完成一些心愿。不过,那绪办事很拖,愿望很遥远啊。”

  忽地,阿雅觉得他开始有点喜欢莫涯了。他笑笑:“喂,送你份礼,闭上眼睛。”

  “你这话,太俗气了!”

  “闭上。”

  莫涯只好闭上两眼。

  “想你最想的事qíng,或者人。”

  莫涯闭着眼,眼珠却不停地转。该想谁呢,谁呢?

  谁呢。

  须臾,他思维停滞了。微扬的嘴角,慢慢、慢慢敛下。

  “睁开眼吧。”

  莫涯睁开眼,他看见了。

  眼前的半空出现了一个人。

  是幻境。莫涯清楚。

  不过,很好。

  从看明白那人是谁起,他一直咬着牙。下嘴皮有点发颤。眼有点热。

  是个女人。

  小时候,总是警告他不准欺负弟弟,临死前,伤心地向他频频摇头的女人。

  辛苦生下他,养他没多久,一直一直在等他回家的娘。

  他的娘,慢慢靠近他,俯下身,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

  吻,没有温度。

  就像死尸一样冰凉。

  所以,莫涯,没有哭。

  只要那该死的门开了,他就能回去,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挽回一切。

  结束这个吻,莫涯娘的身影开始淡化。

  然后,人影出现了一道细细裂痕。

  很快,裂痕如蜘蛛网般的扩张,最后像一片镜子在瞬间碎了。

  碎片,在风里又不停地四分五裂,一直一直如此,不断碎裂,直到碎成最细最细的粉,恣意散开,最后如尘,消失不见。

  一切又全都静了下来。

  寒星点点。

  “没有了。”阿雅向莫涯歉意微笑。

  “哦。”莫涯好容易回神,“娘娘腔?”

  “什么?”

  “谢了。”

  四目相接。

  阿雅叹气,低下了头:“莫涯,其实我希望他也能那样对我。”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应该是自己的娘啊。

  可是,他们注定相残。

  天命如此。

  莫涯又与阿雅并肩,一起chuī刺骨的寒风:“我不知喜不喜欢那绪。只是,他来皇宫找我时,我很开心,很想开个玩笑气他,说我和皇上gān过了。可是,话到嘴边,我却没有说。我有点怕,怕他很温柔地说没有关系。他这个人啊,做爱就像做功课一样……”

  良久后,莫涯说起方才那个愚蠢的话题。

  转眼,决斗夜。

  绸王与阿雅要走进一间大木屋,关起门来,独斗。

  一起走进那屋时,绸王停下了步子,回首瞧瞧阿雅,随后,他伸出手,一把拥住了阿雅。

  阿雅怔住。

  相拥不长,绸王就放了手:“来吧,阿雅。”

  门关上,他们把其他人留在了屋外庭院中。

  高守隐在暗处。

  莫涯蹲地。

  那绪则挑了棵桃树,盘腿打坐念经。

  月快西沉时,木门大开。

  庭里的所有人,都站起身。

  绸王抱着打回原形的阿雅,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来,把阿雅jiāo给了那绪。然后,拂袖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结局就这么敲定了。

  那绪瞅瞅血裹的阿雅,抬起头,问绸王:“请问你刚刚抱他,是故意的吗?”

  绸王停下,却没有回头:“作为王,将来要面对多少次骨血厮杀;而我必须保证,留下的是最qiá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