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游船上,雕花缀锦的船房里chūn意浓浓,周五正拥着新妇倚在花窗边一边赏景,一边嘻戏作乐,忽然眼前粉红纱幔飘过,窗帘自动垂下,周五喝骂一声,回转头来,顿时目瞪口呆,他看到的不是侍奉左右的小丫头,而是一位玉树临风、丰神俊颜的美男子“你、你是何人?”
“不记得本公子了?去年秋天,你当街抢一名小孩做家僮,还yù打死他生病的哥哥,我就是那位哥哥,你看我可像残废?给你一眨眼的功夫,选一样:做不能动弹哑口的残废,还是死?”
“不不公子饶了我夫郎”
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周五的新婚妻子,扑通跪下求饶。
“原来是你我说怎么有点眼熟,你是那小孩的哥哥,你还是……钦犯”
周五忽然qiáng横起来,指骂女人:“你怕什么?都有我这花桥县的天下还是我周家的天下你当后边跟着的那些船是吃素的?这可是钦犯啊咱们发财的机会到了,只要我喊一声……”
汪浩哲唇角微微一牵,极美的笑容透出冰冷的杀意:“受死吧”
话音刚落,空气中只听得漱漱两声响,两道寒光飞出,周五和女人同时委顿于地,软软滚在地上断了气息。
汪浩哲一怔,眼角余光迅速一扫,房内红幔翻飞,地下两个丫头歪倒在一起昏迷不醒,未见什么异常啊,不会是鬼,定是那些人又跟着他了。
当下也不理会,走开撩开侧边窗幔翻身跃下,像一片树叶般落在小船上,船家正蓄劲待发,用力一撑,小船便离开大游船很远。
顺顺当当往码头摇去,后边的大游船上忽然发出一阵吵闹声,青皮缎子雪帽的声音尤为突兀:“快快报官封锁码头、河面,任何船只不准走动我们五爷和五奶奶被人害了”
热闹的河面上静了一静,等游客们回过神,听说要封锁码头,立即纷乱起来,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带了家眷出来游玩的,谁想整夜被无辜困在野外河面上啊?一时间大小船只横冲直撞,唯想着在衙门捕快到来之前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船家有点着慌,汪浩哲道:“别慌,不关你事,靠上码头,我们离开就是”
但是想离开却不容易,码头上,大批官兵黑压压地涌下来,除了岸边停靠的几艘官船,还临时征募了十来艘民船,河里、岸上都是官兵,看起来想是cha翅难飞了。
周五变成死鬼,他哥哥却原来也在这条河段别一艘船上,匆匆赶到,抬脚就踩踢几个跟在后头的人,戴着青皮缎子雪帽的年轻男人被打得最惨。
“平日里老五供你们吃好的喝好的,银子尽qíng撒给你们花,这时候你们躲哪里去啦?为什么不在身边跟着?啊?养你们这些狗有什么用?”
青皮缎子雪帽哭丧着脸:“大爷,不是小的们不想跟,是五爷嫌我们在船上碍事,他要和五奶奶好好儿赏景……”
“命都没了,赏个屁这些官兵不是县太爷带来的,一会儿县太爷会带衙役和捕快过来,你这回看紧了,领着他们下狠劲找,不捉到害老五的人,你也别活了”
一艘离开码头正yù往北去的大型商船上,船舱里一位身穿宝蓝色绣小团花锦袍的年轻公子正临窗负手而立,面朝月华如纱的郊野,紧绷着一张俊美的脸庞,眼神冷冽,语气却温雅淡定:“这么说来,四弟杀周五,无意中生出乱子,倒是帮我们缓了一缓……”
身穿玄色长袍的中年人站立一旁,恭谨地回答:“是的,收到传报,近身侍卫张兆亮在河中小船上发现了四公子,四公子yù杀周五,想必是……”
芝兰玉树般的年轻公子面容五官酷似汪浩哲,只是不及他高,年龄稍大几岁,他叹息着不无担忧地说道:“四弟,可怜他流落民间这么久,无从查找,他定是吃尽了苦头,我知道他的脾气,宁死不受rǔ,更不能忍受自己亲近的人受屈rǔ……那周五定是碰了他的逆鳞,否则这样的小人他看都不会看,何用自己动手杀他?不过也好,如此一来,官兵先被他吸引过去,着令所有船只加速前行,十船粮帛,我们只要保住一半运到北边,就算大功劳了”
玄色衣袍中年人道:“大公子放心,前天、昨天和今天船只在行进中都无异样,最前面一批此时应该已经到布阳城”
“很好这一次大家齐心协力,事qíng办得比上次顺利多了,更可喜的是遇见了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