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老子还能活几十年呢!”
皇帝说话随便,许鸣风也不客气了:“你尽管活你的,他们暗中争斗,斗得天昏地暗,斗得你心慌意乱,你还能活得如此惬意?等有一天你动不了。qíng形也就跟先帝差不多了!”
“放肆!在宫里呢,仔细他们奏你大不敬,朕便治你的罪!”
“我不拿俸禄不吃皇粮,大好的光yīn都拿来陪皇帝玩乐,你不给好处就罢了还要治罪?你治吧!人生不过几十年,我白白活到这个岁数只生得两个儿子,慢说孙子,至今连儿媳妇都没讨到!也不想活了!”
皇帝呵呵笑:“你这老小子,想要什么好处?给你儿子赏几个美人?”
“美人不稀罕!请皇上收回为赵炫封王的心,不如将赵炫赏给我俊卿儿做学生,我也能带着他玩玩!”
皇帝抬眼看他:“你是什么意思?抓不到小妞妞想抓住我的孙子,将来给你做孙女婿?”
许鸣风气笑,却顺口道:“谢主隆恩!皇上亲口许诺,不能反悔了!”
皇帝哼了一声,沉吟道:“你总是有理,不得不听你的!行了,赵炫就这么着吧,一切都等他长大了再说!不过让当今状元郎为他开蒙,这个使得!只不要让赵瑜知道你父子想拐走他王妃那点心思,不然他可不饶你儿子,更别说把赵炫jiāo给俊卿教导!”
“只要皇上不说就万事大吉了!”
许鸣风喜道:“皇上,那就说定了?赵炫认下先生,三岁开蒙!”
“什么?三岁开蒙?皇长孙赵烨三岁多了才这么点大,走路走得快些还跌倒,怎么拿书本?你当赵炫是神童下凡?不成不成!五岁差不多!”
“我说成,他便成!”
“你急什么?你又不是他老师!”
“我是……师祖!”
想做端王妃儿子的先生,是许俊卿偶然跟父亲许鸣风提及的。
不仅是庄王、仁王向他打了招呼,太子也早有意向要他做赵烨的启蒙老师,但唯独端王不说什么,许俊卿觉得郁闷,如果他非得进宫为皇孙们开蒙,而其中没有端王府的小孩,那真没意思透了。
许鸣风看着儿子寡淡的面容,心里直叹气,无可奈何,他和老伴想抱孙子,长子总说不合亲事,不忍bī他太甚,只好让妻子为次子寻门亲事,谁知许真卿虽然不似他哥哥那般钻牛角尖,却也不肯做睁眼瞎,直接抬了新人进门,要求自己看过,满意才娶。
这个要求不算苛刻,许夫人请人安排妥当,给他暗中相看了好几个,竟是没一个入眼的,这不一年又过去了,次子也没能成婚。
此次向皇上讨得赵炫做俊卿的学生,则是许鸣风的一点私心,也是在为许家做打算。
当今太平盛世,皇上才五十岁,稳坐龙椅,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皇家历来风云变幻莫测,谁知道皇上老年后会不会一时脑乱做下糊涂事?
皇帝和皇后伉俪qíng深,皇后生的儿女自然深得皇帝喜爱,但他心里最疼的是赵瑜,时时带在身边,而长子赵琮则由皇后带着,亲自开蒙,母子qíng非同一般,赵琮曾因母后去世悲痛yù绝,滴水粒米不进,绝食三天。当年皇帝一登基即立长子为太子,也是皇后出言督促,如今皇后不在了,皇帝却是年纪越上去越任由自己的xing子,疼宠赵瑜,今天还动了给赵炫封王的念头,照此以往,真不敢断定多年后这天下是否由赵琮来掌管了。
太子亲自上门找过他,俊卿做为皇长孙赵烨的启蒙老师在所难免,但是赵炫,也不能让他漏下,端王妃聪明伶俐,次子许真卿说她曾预言江南几位才子会得功名,并说榜眼是端王妃幼时认识,那榜眼陈应景岂不是才学拔尖的?且做了宋家的乘龙快婿,直入勋贵门中,须防着端王妃为赵炫另寻师傅!
既然和皇家摘不脱,那么只有让太子和端王的子嗣像他们的祖、父那样,统统都师承许氏门下,不管将来他们怎么闹,许家还是能稳保平安!
他的私心,仍是为了长子许俊卿那一点执念,不知道儿子当日在街上怎么和端王妃相处,都做了什么,以至于迷成这样,不肯放下心结,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儿子幼读圣贤书,深深懂得发乎qíng、止乎礼的道理,内心郁郁只是因为暂时无法释怀,不能见着端王妃,若与她的儿子做了师生,将关爱之qíng转移在小赵炫身上,他应该能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