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却不以为意拉着她坐下,聊了会子才放她去了。
贺济义在里面听见孟瑶的声音,探起身来问道:“是嫂子来了吗,快些进来。”
孟瑶走到帘子前,道:“我来问问你这里缺什么短什么,我好叫他们买去,你还在chuáng上躺着,我就不进来了。”
贺济义十分热qíng,执意请她进去,有些话,孟瑶自己不好说,只好让知梅代劳道:“二少爷,虽说是嫡亲叔嫂,但到底男女有别,你躺在chuáng上,还是避讳些的好。”
贺济义的脸红了红,嘀咕道:“偏有这些臭规矩。”
孟瑶再次问他可短缺什么,贺济义在内叹道:“我躺着不能动,买了也使不着。”
孟瑶安慰他道:“好生养病,放宽心。”
贺济义听出了些原谅他的语气,慌忙坐起来,想问个详细,却听见孟瑶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似在吩咐齐佩这,与他多炖些人参jī汤,他失望地捶了捶被子,重新躺下,把知茵叫进来骂了一顿,责怪她不该让孟瑶那么快就走了。
知茵是听见他方才与二妮的对话的,大略明白了他的心事,一面喂他听懂参汤,一面安慰他道:“二少爷,是你想多了大少爷再怎么怪你,也脱不了你们是亲兄弟,再说老太太还在呢,她能不护着你?倒是你这样一直拖着,把老太太也急病了,怎和是好。奴婢讲该讲的话,若是老太太去了,只怕你与大少爷间的恩怨,就真化不开了……”
这话确是有引起越矩了,但贺济义却听了进去,思索一时,幡然醒悟,猛地掀被,翻身下chuáng,称要去贺老太太chuáng前伺疾。
知茵一个拦不住,叫他跑了,连忙将贺济义的衣裳抓起一件,追了上去,贺济义仅着里衣,一气奔至贺老太太房里,只见贺济礼正捧着一碗汤药,一勺一勺喂贺老太太喝,他赶忙扑过去,抢过碗来,喘着气道:“哥,我来,你歇着。”
贺济礼与贺老太太都被他唬了一跳,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贺济礼惊喜道:“你好了?能下chuáng了?”
贺老太太朝贺济义身上一摸,冰凉冰凉,慌道:“你怎么不穿衣裳就出来了冻坏了可怎么办?”
正说着,知茵抓着衣裳冲进来,先给贺济披上,再才与贺老太太与贺济礼行礼。
贺老太太指着她骂道:“你是怎么照顾二少爷的?冻坏了你担待得起?”
知茵不敢辩解,任由贺老太太骂完,才道:“二少爷吃了大少夫人送来的参汤,身了骨马上就好了,能下地了奴婢一时又惊又喜,这才让二少爷没披衣裳就冲了出去。”
好几个月没见起色的病,一碗参汤就治好了?贺济礼马上猜到,知茵这丫头,是在向着孟瑶讲话,便道:“娘,这丫头也是欢喜的,想来是把济义的病放在心上了,娘就饶她这回。”
此时贺济义已由着丫头们裹得暖暖和和,贺老太太搂着他坐在chuáng头,满心欢喜,便无心再惩处知茵,只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第八十八章 忙年
贺济礼瞧着贺老太太搂着贺济义亲亲热热讲话,其乐融融,倒衬得他似个多余的,只好摸了摸鼻子回房去了。
孟瑶刚得到了消息,见他回来,欣喜问道:“济义真好了?”
贺济礼点了点头,道,郎中说的不错,果然是心病,说好就好了,只不知他得的是什么心病,又为什么突然开解除了?”
贺济义的心病,孟瑶是知道的,但到底不是正大光明听来的是,就没拿出来讲,只是笑着道:“年前能大好,真是菩萨保佑,这年咱们也能过得安生了,我这就叫他们买几挂鞭pào去,立时放起来,去去晦气。”
贺济礼虽然还在生贺济义的气,但毕竟是亲兄弟,见他大好,只有高兴的,便道:“使得,正好顺路把过年要放的鞭pào一路买了,买得多,好与店家还价。”
孟瑶笑道:“你倒是jīng明如昔,一点便宜都要占。”
贺济礼嘀咕道:“买东西讨价还价,乃是常理,怎能叫占便宜。”
孟瑶笑着指派人手,又张罗着摆两桌酒,留叔叔与舅舅两家吃几杯再走,这两家亲戚听说贺济义突然就好了,十分欢喜,都把收拾好的包袱搁至一旁,先来吃酒,在桌上各自居功,叔叔一家称是他们静心照料,贺济义才好得这样快,舅舅一家不服气,称是他们把贺老太太照顾好了,贺济义心下一松,这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