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守则_作者:阿昧(16)

2017-04-14 阿昧

  贾神医捂着疼痛的下巴,呲牙咧嘴地勉qiáng笑了笑。他在门口已候了半晌,仍没瞧见病人,虽说贺家付的出诊费颇为丰厚,但这般耗下去,也不是个事。正思忖,突然想起初到时,屋内有人要和离,这里是贺济礼的屋子,想必那人便是贺家少夫人。

  贾神医揉着下巴,细细琢磨,贺家少夫人与贺家少爷闹和离,又不肯出来瞧病,难不成是有难言之隐?是了,一定是两口子闹和离是真,看病是假,又或者是贺家少爷xing子急,争吵中打伤了少夫人,急忙请郎中来瞧,而少夫人认为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不肯露面示伤。

  转瞬的功夫,贾神医脑中已峰回路转好几道,断定了这两口子要离,决定置身事外,不染尘埃,遂叫住一名小丫头,将贺济礼请了出来,称医馆事务繁忙,家中还有小女等他吃饭,匆匆地辞去了。

  贺济礼已是敲门敲到没力气,摊到椅子上,冲知梅挥了挥手,道:“告诉她,神医走了,叫她出来罢。”

  知梅再次敲门,将这话转告,孟瑶在内听了,将门栓打开,唤贺济礼进来。

  知梅走到贺济礼面前,道:“少爷,少夫人请您进去。”

  贺济礼一个激灵,叫他进去作甚么,难道与他进门时听到的“和离”有关?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qíng,步履沉重地推门进去,又想着这事儿闹起来不好看,反手将门重新栓上了。

  孟瑶见他栓门,很满意,举着个梳妆时用的带柄小菱镜,冲上来就打。贺济礼抱着头,满屋子乱窜,又不敢吱声,好容易躲到墙角,将背露给孟瑶,任她打着,忍着痛开口问道:“作甚么打我,总要有个说法。”

  孟瑶闻言,住了手,丢开镜子,将他搬过来,指着自己脖子处的密密红印,压低了声儿怒吼:“甚么病,这就是病,你请神医来瞧?”

  贺济礼无故挨打,本有几分气恼,逃窜中还曾想过,如何把场子找回来,但此时一听孟瑶的话,再看脖子处他的杰作,满腹的怨气怒气,立时抛了个一gān二净,就地蹲下,毫无形象地狂笑出声。

  孟瑶气得直跺脚,捡回镜子,又拍了他几下,连声问:“大热天的,又不好戴个围脖遮着,这叫我怎么见人?”

  糙莓印,闺房乐,但若被旁人知晓,便是笑话一桩了。贺济礼止了笑,认真思考一番,想出个主意来:“你给平常穿的衣裳,加一道领子竖起来,不就成了?”

  孟瑶怔了,嗫嚅道:“我……我不会。”

  贺济礼不信,他们成亲前,媒人照着礼俗,送来两方帕子,据称是孟瑶亲手所绣,那上头的鸳鸯,并蒂莲,真个儿是活灵活现,连贺老太太都赞过一声好的。

  “既然会绣花,怎不会fèng领子?”贺济礼自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指着上头的鸳鸯,问道,“难道这不是你绣的?”

  “当然是我绣的,成亲大事,我怎会拿别人绣的来糊弄你。”孟瑶急急忙忙地辩解。有句话,她没敢讲——她生平只会绣这两方帕子,除此之外,一概不会。

  说来这也不能怪她,是温夫人自己不擅女工,又不将这些放在心上,才耽误了闺女的功课。等到说了人家,再学已经迟了,只好临时抱佛脚,苦练要送到夫家去的两方帕子。除了这两方帕子,孟瑶恐怕连基本功都不扎实,那时穿针引线,全是绣娘代劳的。

  贺济礼见孟瑶给了肯定回答,便道:“那你去寻两块布料,fèng个严实的领子,将脖子遮起来。”

  孟瑶不敢再讲自己不会,支吾了一阵,寻出个理由来:“胡人才穿立领的衣裳呢,寻常人哪里会fèng?不如你拿我的衣裳到裁fèng铺,寻个能耐的裁fèng,与我fèng上领子。”

  贺家就有擅长针线的媳妇,琢磨一时,总能fèng出来,何必去裁fèng铺花钱?贺济礼本不愿答应,但突然想起,既然他是要与孟瑶送回礼的,这岂不是个好机会?

  第十章 又见王姨娘

  孟瑶见贺济礼眉头紧锁,猜到他舍不得出钱,正想骂他几句,忽见他眉间舒展开来,冲她笑道:“若寻不到相同的布料,加个领子岂不难看,不如我去裁fèng店瞧瞧,就把那胡装,与你买一身。”

  当朝与西域诸国jiāo好,世人穿胡装者甚多,也算是时下一股cháo流,孟瑶愿意尝试一番,却不相信贺济礼有这般大方。她想着,自己女工不佳,到底是理亏,于是开了chuáng头钱箱,取出一锭嫁妆银子,递与贺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