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守则_作者:阿昧(40)

2017-04-14 阿昧

  贺济义不服:“你不讲理。”

  孟瑶仍旧点头。

  跟不讲理的人,还能有甚么说头?贺济义只好哭丧着脸,踱到冰窖去,蹲在门口的凉棚下。

  贺济礼晚上回来得知此事,特意去看他,笑话他道:“平日里只有你不讲理,如今遇到克星了?”

  贺济义跳将起来,拉着他看冰窖门口的大铁锁,开始告状:“哥,明明上了锁,还叫我守甚么?”

  贺济礼朝他后脑勺拍了一掌,道:“你嫂子与你派个轻松活计,每个月白送你几两银子使用,你还不高兴了?”

  原来这事儿还能这样理解,贺济义摸了摸被拍疼的后脑勺,高高兴兴地重新蹲到棚下,再没了怨言。

  贺济礼回到房内,由衷赞孟瑶:“那小子,也就你镇得住他。”

  孟瑶却没理他,只低头看一封书信,看着看着,惊慌失措:“济礼,我兄弟来信,说我娘失踪了!”

  第二十七章 不告而别的温夫人

  孟家深宅大院,奴仆成群,温夫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贺济礼不信,也没当回事,遂走进卧房换家常衣裳,朝外高声道:“定是孟里那小子逗你顽呢。”

  孟里是温夫人的独子,孟瑶的亲弟弟,他自小上学,外表看去是个文弱书生,人人都赞他文质彬彬,但其实骨子里顽皮堪比贺济义,时常想出些花招捉弄人,故此贺济礼认定孟瑶收到的那封信,只是个玩笑。

  经贺济礼这一提醒,孟瑶亦想起自家兄弟的个xing,在短暂的惊慌过后,镇定下来,嗔笑着“这小子”,将信件丢至一旁。

  虽说认定了是玩笑,但她到底不放心,便与贺济礼商量,要回娘家一趟。此时距她闹和离,已有一段时日,贺济礼早对她放下心来,于是慡快允了,并让她代请温夫人的安。

  第二日,孟瑶早起,命厨房做了几样可口小点心,又将院中的葡萄拣大的摘了几串,拿雕花镂空盒子装了,登车朝孟府而去。

  孟府有两房人,长房孟兆均,孟瑶大伯父;二房孟兆允,为孟瑶已逝的父亲。长房一家,因孟兆均在京为官,随住任上;于是这家乡老宅,仅有二房一家居住,确切地说,是温夫人带了尚未成年的幼子孟里住着。

  贺府与孟府,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南,孟瑶的车驾,由两匹枣红马打头,沿着六十二步宽的街道,斜穿半个城区,行至孟府门首。

  宽深的朱漆大门,角饰彩绘雀替,一排四门簪,上悬金边匾额,彰显着孟家的官宦身份。孟瑶在门前下车,转乘孟府迎出的一乘小轿,行至后宅前,下轿,再经由垂花门右侧的抄手游廊,抵达正室。

  这正室东边,有三间耳房,正是温夫人平素起卧之所,孟瑶回到娘家,格外自在,也不消人带领,自拾阶而上,进到东房门里来。临窗描金彩漆罗汉chuáng,铺着huáng花梨凉垫,地下一溜四张楠木椅,两边各设高几,几上茗碗瓶花——房内陈设如旧,独独不见温夫人。

  孟瑶心下奇怪,唤了小丫头来问,小丫头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她正满腹疑惑,管家娘子赶来,笑道:“大小姐,夫人出门两日,过两天就回来了。”

  大概是走亲访友去了,孟瑶暗自猜测,问道:“几时走的?去了哪里?”

  管家娘子欠身回道:“夫人十天前离家,动身往西京去了。”

  孟瑶吃了一惊,十天,那可是小半个月,怪不得许久不见温夫人来探她,原来是远行去了西京,可是他们孟家在西京并无亲友,温夫人突然独身去那里作甚么?

  管家娘子答不上孟瑶的问题,只道:“夫人临行前,外宅jiāo与我家那口子,内宅jiāo与了我,除此之外,别无他话。”

  以温夫人的xing子,说走就走的事,她的确做得出来,孟瑶觉得太阳xué突突地跳,直到管家娘子告诉她,温夫人带了许多仆从跟随,方才稍稍放心。

  管家娘子亲自捧上茶来,孟瑶吃了半盏,问道:“少爷还在州学?”

  管家娘子回道:“今日无课,在家呢,大概哪里耍去了。”

  正说着,就见一名身着元色直裰的白皙少年走进门来,正是与孟瑶去过信的兄弟孟里。

  孟里上前行礼,举手投足间,斯文无比。行礼过后,他到孟瑶身侧坐下,面带笑容,口气里却略带不满:“大姐,你回来作甚?”

  孟瑶抓起瓶中装饰用的五彩jī毛掸,顺手就打了他一下,怒道:“我回来作甚?娘走的第一天,你就知道了,是不是?为何等到十天后才与我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