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人!?
两个大老爷们儿的!这都什么和什么?眉头皱得紧,赵都尉握拳,站在原地久久不语。跟了yīn若熏多年,他最善察言观色,判断敌人的动向。可饶是如此,他还是猜不到宁止的心思。实实虚虚,这男人完全叫人摸不着头脑,一个不小心还被他耍得团团转!
“赵都尉,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扑了个空,现在九殿下就在店里,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不说话,赵都尉的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半响后忍不住将心里的yīn郁宣泄了出来,“九殿下为人诡诈,你我皆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按兵不动的好。你是不知,今日好几个兄弟都死在了他的营帐里!”
咋舌,聂老板忍不住问道,“九殿下埋伏你们了?”
摇头,赵都尉道:“不是他,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疯子,处处和咱们作对不说,还杀伤了好几个弟兄!手段狠着呢,不但把九殿下chuáng上的两人杀了,还摘了那女人的人头!”
“好狠!”
是挺狠。
屋顶之上,宁止一身黑衣,安静的坐在房梁上,已近同黑灰的天色融为一体。密函上说他和云七夜的替身死相惨烈,女的还被人害去了头颅。
既然不是yīn若熏的手下gān的,那是谁?眉头微敛,男子黝黑的眸,深不见底。分明有第三方的势力参合了进来,目标是云七夜。
如此狠辣的手段,她和什么人结仇了?两个疯子?
屋下,两人压根不知宁止的存在,仍在说着,无外乎伽叶和伽罗的狠辣。
等了一晚,眼看住店的目的已然达到,宁止翻身越过房梁,身手矫健的跃下了屋顶。缓步走在廊间,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头顶上的明月,披了一身的光辉。手腕微动,袖里的扇子已然被男子握于手间。
开扇,合扇。
合扇,开扇。
扇面滑过空气,掀起了阵阵气流。明灭的灯笼光照耀其上,再次开合之间,肩面上的小匕首乍现,银芒森森,有着不可bī视的利芒。
蓦地,一阵风过,宁止脚步一滞,于亭廊尽头回首。
“殿下。!”一袭夜行服,黑衣男人单膝跪地,微微颔首。
“事qíng如何?”
“军医已经验尸,柳之效和其余几人的几乎都是一剑毙命,对方出手快捷狠辣,完全不留余地。看手法,他们的武功甚为怪异,不似一般江湖人的套路。”
挑眉,宁止握扇的手微微一紧,不由想起了秦宜的话,他说那日听到有人在他房间里喊了一声沧澜。
沧澜……,
抿唇,男子静默了半响后,轻道,“退下吧。”
“是!”一礼,男人使力跃上房顶,转瞬便消失不见。
寂静悠长的走廊,宁止久久立于原地,眼看天将亮,不想回屋了。许久后,他缓步走到中庭,扶栏望着园子里的兰花,微风一过,花儿摇曳生姿,煞是美丽。柔柔的,却深深的扎根在泥土中。
伸手,男子纤长的手指缓缓向最近的一株兰移去,下一瞬,却又停在了半空,一动也不动了。此时的兰是最脆弱的,花瓣上有晨露,碰不得。
静静的看着,宁止将手缩了回来,不忍再去碰触,那样的兰,仿佛指尖轻微的触碰,就会让它如梦般碎离。
光yīn的流转,天色渐进明亮,他站在廊下,修长玉立。
满园的兰,芝兰的男子,那样的景色,也许今生再也难以忘却了。遥遥相望,云七夜一瞬不瞬的看着宁止,握在手里的平安符又是一紧。他是个喜花的人吧?就连师父都说,倘使一个喜花的人,他的内里,一定有着一颗美丽善良的心口
宁止,从第一眼见他伊始,他像极了罂粟。果然,这样的男子,越发靠近,越发让你戒不掉对他的好奇。
他害过她,却也救过她。
嘴上如是说,可做出来的,又是另一个样。
这样矛盾的存在,也许,在那个叫做心的地方,藏着两个他。
一个孩子气,一个yīn险诡诈。但总归有一个,是他的本xing。
“殿下。”
听见动响,宁止转头,不期然与云七夜的视线jiāo汇,他微微一怔。廊道尽处,灯笼之下,那抹红色的身影立于石阶上,剪瞳似水,和着灯光,照亮了他的双眸。半响,他别开视线,淡淡道:“你起的倒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