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势要抽出了他握住的手,起身便要走。他却不肯放,右手一伸,将她搂在了怀里,疲累地道:“不要走。”仿佛是个生着病的孩子,需要母亲的安慰。她心里涌上一阵惶恐,双手板过他的脸,细细地审视:“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了?”
他看了她良久,才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道:“金州失守了!”她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但一听,还是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qíng?”就算她再不懂军事,但也知道金州已经是南部对抗A国的最后第二道防线了。如此一来,南部只有清德这最后一道防线了。若是失去南部,大哥定然无法抵抗A国疯狂的攻击了。
他痛声道:“就是方才的电话,军部急电,说金州的战斗已经结束了,A国已经全部占领金州。我方士兵全部战亡!”她脸色发白,只觉得全身无力,轻轻地靠在他怀里。光晕中两人仿佛互相取暖的刺猬,终于放下了彼此的包袱。灯光淡而温暖,他将她拥地如此的紧,仿佛这辈子除了她,再也没有任何人能给他力量了。
第28章
她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的chuáng位已经冰冷了,说明他一早就去了军部。他昨日说要去西山,可哪里来的时间啊。清德已经不容有失了。抬头,只见他换下来的睡衣正散散地扔在沙发上。她赤着足下了chuáng,地上是厚厚的波丝白地毯,踏上去仿佛踏在云里般,柔软而舒服。
她慢慢地拿起了他的衣服,缓缓地将衣服抱在了胸前,鼻尖充满了他清慡冷冽地味道。她微微闭了眼,吸了一口。是的,是他的味道。她的鼻子微酸,拿着衣服看了几眼,轻放到沙发上,细细地铺平。
人缓缓地坐在了地毯上,静静地盯着,恨死了,捏着小小拳头,往衣服上狠狠的捶了好几下。看了好久,又捶了几下。仿佛又有点舍不得,再细细地铺好。
就这么坐在他衣服前面坐了也不知道多久,猛然想起一件事qíng。赤着足站了起来,小跑到欧式的白柜子前,抽开了一个抽屉,从里头取了几张照片过来。又到chuáng头柜那里取过两人当年在西山的合照,这才又回到了沙发前。
坐在地上,看着照片中的赫连智,她只觉得眼睛微酸,用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脸,喃喃地道:“小智,我是妈妈。妈妈-----小智的妈妈-----”说着说着,就跟以前的无数次一样,眼里已经越来越酸,越来越湿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不让眼里的东西掉落下来。一会儿才拿着西山的照片对着孩子的照片,有点哽咽地道:“小智你看,这是爸爸------爸爸----小智的爸爸---他好坏好坏------”
孩子依旧在照片里,笑嘻嘻地看着她,无忧又无虑。她的眼泪还是滑落了下来:“小智--”孩子还在笑,而他在照片里,也拥着她在笑,眉目间依稀有彼此的影子。她的泪唰唰地掉落下来,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地,不顾一切地大哭起来--------她真的好恨他,恨死他了!
吃过了午餐,她照旧去园子里剪一些花。南部相对温暖,所以依旧有许多花盛放。才剪了数朵,准备再多剪些,只听身后有急促地脚步声传了过来,小香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夫人---”小香的语气似乎比平时要不自然。他听小香唤她靖琪小姐后极为不悦,或许是吩咐了下去,第二日开始,府邸的人全部就改了口。
她依旧低头在剪,头也未抬,柔声道:“什么事?”小香皱了好一会眉头,看着她玲珑纤细地身型,支吾了一下才道:“司令夫人来了。”她手一顿,只觉得指尖有尖锐的刺痛传了过来,回过神才发觉是花刺如指了。十指连心,这痛自然要比别的痛要钻心的多了。
进了客厅,只见蓝水婕身着一身绯红织锦的旗袍,正冷然地坐在正中的沙发上,脸上微微有些不耐,手里摘了茶几上花瓶里的一朵花,正一片一片地摘着鲜嫩的花瓣。她面前的地毯上,一片的花瓣,红的白的粉的,有种凄艳的láng迹。
见了她进来,蓝水婕用涂满鲜红饱满指甲油的指尖,轻轻一弹,将手里的花朵弹落到了地毯上。转头高傲地朝候着伺候的众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小香等人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应了声“是”,脚步却没有移动。
靖琪明白小香是怕段旭磊责罚,便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下去。小香这才朝众人挥了挥手,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