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兴趣,你回去吧……”泰天磊随意挥了挥手,无意触碰到手边的酒壶,酒壶一歪,从榻上掉到了地上,一声脆响,摔成了几瓣,他却无动于衷,仰头看着空dàngdàng的宫殿,丝毫没有把女子的话放在心上。
几年jīng心筹划,隐忍了多少,费了多少的心血,如今才一朝成功,如今才将生杀大权紧紧握在手中,可心中为何一片空茫,像是找不到枝头落下的小鸟一样无依?软禁在含章殿的两个人杀不得留不得,几天过去,他仍旧一点办法都没有。朝中大臣还有些蠢蠢yù动,只能等那所谓的摄政王完成让他亲政的仪式,他再来好好的收拾朝堂。可是,这样的夜晚,他什么也不想做不想去想,怕辜负了月色,心里只有喝醉了才不寂寞啊……
叶簌簌微微眯眼,语出惊人:“臣妾若是就此回去,岂不是没有意思了么?皇上大可放心,臣妾的这个秘密本来就打算第一个告诉皇上的。”
泰天磊蹙眉,眉目之间流露出极度的不耐烦,这个女人非要说了才肯走,实在是烦人,他不耐道:“你说吧。”
叶簌簌面有得色,往前走了几步,在阶前站定,视线落在泰天磊身上,定定的看着他片刻,才道:“皇上,后宫佳丽万千,皇上也只是爱搭不理的,臣妾斗胆,想必皇上心里是有人了吧?不过,臣妾对这个也不关心,只是此来,是要告诉皇上,有人犯了欺君之罪。”
泰天磊挑眉,视线落在依旧端庄立着的女子身上,淡淡道:“谁又惹了你,一并说了吧!欺君之罪,何患无辞?”
叶簌簌终究忍不住,眉间露出一丝愤恨,她知道他讨厌她不喜欢她,可是他这样yīn一句阳一句的说话,她眸中就浮现忿忿之色,咬唇半响,将那一股愤恨压了下去,勾起嘴角道:“燕王那病重的王妃叫纳兰紫极,可说是府中养病就谁也没见过她,自从燕王大婚几日之后,燕王府里竟然出了个紫极公子,据说是纳兰公子的远方表弟,如今又跟纳兰公子走的极近,臣妾虽在深宫之中,但是也听见了不少的传闻,难道皇上就没有一丝怀疑吗?”
泰天磊深深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叶簌簌笑的端庄:“臣妾特来禀报皇上,燕王妃纳兰紫极与王府的紫极公子其实是一个人,至于那纳兰紫极为何要女扮男装,臣妾觉得皇上还是当面去问问燕王的好。”
“你休要造谣生事,信口胡说!”他赫然坐起,瞪着她厉声喝道。
叶簌簌轻哼道:“皇上若是真的没有过怀疑,为何臣妾只是提了一下,皇上就这么大的反应呢?纳兰紫极行踪诡秘,又与那紫宸纠缠不清,她女扮男装定是有所图谋,燕王想必也是知qíng的,可为何要这么做呢?若是臣妾说的都属实,这不是欺君是什么?”
当初燕王大婚是太皇太后指派的,泰墨寒是正统的皇室王爷,所选之女必是权贵之后,必然要符合皇家的规矩,不得有半点差池,若是纳兰紫极真的女扮男装,就算只是为了好玩,却欺瞒了众人,罪名也是不轻的。
看着泰天磊yīn沉的脸色,叶簌簌就知道他定是想到了这一点,心里也就不再如刚才那般忿忿了,她知道,太皇太后虽然是被软禁起来,但是祖宗规矩却还在,皇上到底忌惮太皇太后的身份,忌惮祖宗规矩不敢有所动作,她又何尝不能借祖宗规矩除掉眼中钉ròu中刺呢?
泰天磊盯了她半响,眸光犀利,她说的话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曾经很多次心里都在猜测,只是他与那人接触甚少,几乎没有什么jiāo集,虽然相遇的几次都印象深刻,但是却不是朝夕相处,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如今叶簌簌这样说,他心里倒是明白了几分,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既然说出来了就不是骗人,可是,他也看见了她眼中的算计,竟能略微猜到她的打算。
“太皇太后不会再管这些事儿了……”他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转眸望着台上的宫灯出神。
叶簌簌抿嘴一笑,再抬眸是眼里竟都是笑意:“皇上,难道我们月阑祖宗立国的时候就没有规矩了吗?”不论何种理由,欺君就是欺君,当处以极刑。
“规矩是人定的,错了自然也可以改,叶妃,你不要无理取闹,朕累了,朕累了的时候脾气就不好,脾气一不好朕就想杀人,叶妃啊,夜深了,你还是回去歇着吧,”他赫然起身,穿着中衣站在内殿门口,对外扬声道,“来人啊,送叶妃娘娘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