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簌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宫侍们立刻在殿前出现,全都恭顺的等着她出去,叶簌簌却在与泰天磊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留下一句话:“父王的虎符在臣妾的手里,皇上要是想通了,随时可以来臣妾这里拿走。”
他身子一颤,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眸色不辨,心里却暗道这个女人果然不是善茬,她既然敢来,手中定有筹码,他却万料不到她手中的筹码竟是他寻觅多日的虎符。
云王在淮阳的嫡系军队,是跟着云王多年征战的老军队,不受朝廷节制,只听云王一人调配,再者,手持特制的虎符者,也能节制这二十万人。
却没有想到,这能节制二十万人的虎符如今却在叶簌簌手里,虽然她如今也相当于被软禁起了,可是,想必含章殿的两位,她手里的东西,让泰天磊不敢轻举妄动。
她临走的话,只留给他两个选择,一,按照规矩处置了纳兰紫极,就可以得到虎符;二,若是不处置纳兰紫极,她手中的虎符对他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威胁。
这话让他忧心忡忡起来,不去管轻手轻脚进来收拾那碎了的酒壶的宫侍,拢了拢衣裳,站到窗前,一弯月牙挂在天上,他的一双凤眸在月色下却是格外的清澈,方才在叶簌簌面前的酒醉神色此刻dàng然无存,微微垂了眸光,对京都局势的担心冲淡了得知那人其实是女子的喜悦。
他是帝王,是要指点江山的人,怎能将儿女私qíng置于安邦定国之前呢?眼下要做的,自然是要稳住叶簌簌,她想要的不过是云王平安,不过是依照祖宗家法处置燕王妃而已。若是一个理智的帝王,一个心里只有江山社稷的帝王,必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的条件,她的jiāo易。
可是,他泰天磊却做不到,且不说这么做会得罪燕王,就算撇开燕王不谈,他也不忍对那人下此毒手。他虽不明白为何叶簌簌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他分明看到她眼中的恨意。她要保她的父亲平安,原本那虎符就够了,她心知肚明他会答应,为何还有多此一举的提出惩治纳兰紫极呢?他不能不怀疑,但是,眼下,却没功夫去想这个。此刻,进退两难。
虎符,他是万万不会放弃的。可是,那人,他却是不愿也不能牺牲掉的。只是,该想一个怎么的法子,才能让大家都满意,才能两全其美呢?
看着越来越深的夜色,年轻的帝王陷入了沉思中。
从燕王府回来,纳兰紫极就躲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也不吃东西,纳兰明玉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前那些焦急的丫鬟,他四处环顾一下,淡声道:“都下去吧。”
见少主来了,众人也就不再相劝,行礼之后,都呼啦一下散了,纳兰明玉从廊下走到屋门口,伸手轻轻推门,门果然从里面被拴着了。
他轻轻敛眉,对着里面道:“紫儿,从王爷那里回来你什么都没吃,这都一个时辰了,你不饿吗?”
他的担心都写在眸子里,可惜,门关着,那人压根看不见。
沉寂良久,里面才传来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紫儿不饿,就是困了,乏了想睡觉而已。”
他闻言垂了眸光,只是困了乏了想睡觉么,莫不是此刻就伏在塌上流眼泪么?想到此处,他淡淡一笑,可以不嫉妒,可以不吃醋,但是不能不在意那个人的身子,在此抬眸的时候,眸中澄澈一片:“紫儿,想是厨子做的东西不合你的口味,那我叫她们将这些东西都撤了,重新再给你做去啊。”
话音未落,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一身女子装扮的纳兰紫极出现在门口,她的眼睛有点红,却在看到门口立着的男子的时候,眸中现出暖意,嘴边出现一丝笑意:“我现在饿了,哥哥不必再叫人去做了。”
纳兰明玉笑的开怀,就是看准了她一定不肯劳师动众,也不肯麻烦别人的xing子,果然如此一说,她就肯出来了,不管怎样,她看出来吃饭,总是好事。
见她吃的心不在焉,他几次想开口相问,却还是忍了下来,只是看她一身女子装扮,觉得好看,他很少看到她这么穿,看着看着竟有些痴了。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他还有门中事务需要处理,就去了书房。而若儿不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就又一个人回了明戈轩坐着独自发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那天一早,她坐在泰墨寒派来接她的软轿里,等着皇上宣召,泰墨寒在见着她的时候就说了,等早朝过了,他就去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