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玉明明看出了他的yù言又止,却也没有出言相询,只是微笑点头道:“那我收拾行囊,明儿一早就起程去京都。”刚刚转身,还没走到门口,却听见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他回眸浅笑,清眸中有着疑惑:“王爷还有事儿吩咐吗?”
秦墨寒不自在的一笑,脸上讪讪的,微微蹙眉,也不说话,见纳兰明玉看着却只在屋内来回走动,良久之后才下定决心问道:“明玉,我知道她走后,你与若儿还有联系,我只想问问你,她现在在哪里呢?”
纳兰明玉闻言,眸光一闪,静静垂眸:“王爷说的她,指的是谁?”他静静站在那里,额前的碎发自然落下,掩去了眸中因为秦墨寒的问话而产生的波涛汹涌,片刻之后,眸中依旧恢复清透。
秦墨寒抿嘴,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启口道:“还能是谁,我问的是紫极,她,她在哪里?”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几个月了,每次看见纳兰明玉,总想上前去问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每每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心里想听到那人的消息,可是又怕听到那人的消息之后,在无人的时候,思念更加不受控制的涌上来,也更怕自己丢下几万cháo州百姓不管,会直接去找她。
纳兰明玉淡淡敛眉:“她和我在江南分别的时候,说要陪桑桑回紫宸去,她还说,谢谢你杀了那个花匠……至于,她现在在哪儿,我也已经不太清楚了,若儿很久没有寄来书信,我只大概知道他们在紫宸境内。”
他说完,还未等秦墨寒说话,就直接举步离开了屋子,不知为何,看着月色下他的身影总透着那样一抹寂寥凄清的感觉。屋内只留下秦墨寒一人,听见那话,他的神qíng怔怔的,独自低低喃道:“在紫宸么……”
没有让人送来晚膳,秦墨寒独自站在没有点灯的庭院里,看着廊下那两个还在那里的菱纱灯笼,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可从前那个人一笔一划写下的字句却刻进了心里,直到她走以后,他才明白,原来她在乎的是他对蒋照颜的态度,也更是他那一点点的不坚定伤了她,可惜有些话此刻想说,那该听的人却远在万里之外陪在别人的身边。
灯笼的光有些昏huáng,印在眼里却有些孤寂,廊下只站着他一个人,往日对他笑盈盈的人早就走了,她的紫极阁他总是去打扫,却不肯假手给任何人打扫,她不在,任何人进去都是亵渎,他觉得他们都不配。只是每一次进去,他的心里总是隐隐疼痛,渐渐地,也就习惯了那一处的细密针扎。
“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一个人站在这里呢?”有个柔软女生响起,空气中蓦地飘来一丝温柔。
他一惊,转身回眸一看,晕huáng灯色下,几步之外站着一个柔婉女子,对着他盈盈笑着,他眸中依旧冷冽:“你怎么来了,找本王有事吗?”
蒋照颜低眉一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方才进来的时候,听吓人说你又没有吃晚膳,不如你说说你想吃什么,照颜给你去厨房做啊。”
他眸中依旧泛着冷意:“本王不想吃,也不必蒋姑娘麻烦了。蒋姑娘若是没事的话,还是快些回府吧,姑娘婚期在即,要是被人看见误会了就不好了,本王到是没什么,只怕会毁了姑娘的清誉。”
纳兰紫极走后不久,秦墨寒杀了那个花匠,蒋家老头就知道女儿做王妃无望了,又怕秦墨寒怪罪下来,就急忙给女儿在cháo州城中定了一门亲事,婚期算起来,也没有几天了,是以秦墨寒才会这么说的。
“你——”蒋照颜听见此话,眸中有泪光闪现,声音有些哽咽道,“你也知道婚期将近么?我……只是来看看你,爹把我许配给别人,可照颜却是一片真心待你,”她说到此处,忽而自嘲一笑,“只不过青梅竹马原来也没有用,那几年也换不来你心里的一席位置,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没有照颜,要不然你也不会在那晚送我回去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总是盯着这廊上的灯笼看,他虽然走了,可还是在你心里,照颜终究比不过。”
秦墨寒没有看她,却蹙眉道:“她没有要和你比,你也没有和她比的必要。蒋姑娘还是请回吧!”
蒋照颜死死咬唇,泪落纷纷:“墨寒,既然他都不相信你了,你为什么这么执意不肯忘却呢?他都这么义无反顾的离开了,你为什么不能挣开眼睛看看你身边的人呢?他不过是你身边的一个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