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言对陛下不敬!”
顾怀见大哥少有地疾言厉色,遂把满腔不屑给咽回肚子,放软了口气道:“哥,您放心,我知道轻重。眼下这个节骨眼,绝不能让陛下有失。”他虽瞧不上顾非凭着与陛下有私就一路平步青云,但现在不是闹qíng绪的时候。他顾家已经出了一个笑话,不能再让顾非成为第二个。
顾正知道顾怀的心结,顾轩再怎么不成器,毕竟与顾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而顾非是庶子,却因为从小就在嘉陵关磨砺,后来又立了从龙之功,在军中威望自然高过顾怀和他自己,顾怀心中不忿也是人之常qíng。再加上顾怀潜意识认为顾轩长歪了跟顾非脱不了gān系,对顾非多有抵触,连带着心底里对陛下也诸多不满。
顾正也知道顾怀的心结靠三言两语是解不开的,便道:“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保证,去了汾阳之后一切都要听从陛下调遣,你小子要是敢擅作主张,不用陛下发落,哥第一个拿军法处置你!”
“哥,我听你的。”
顾正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多说无益。他回到城楼上,向下俯瞰内城正在集结的军队,对顾凯道:“爹,要不咱们别藏着掖着了,跟阿怀讲明白吧。”
“不可。你忘啦,愚士卒 之耳目,使之无知。”
“易其事,革其谋,使人无识”吗?顾正不再言语,望着远处地平线上扬起的沙尘,心知更大的风bào即将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那两句话是孙子兵法里面的,反正就是将帅需要用愚民政策获得胜利的一种战略。
就快要正面描写战争了,猫的弱项。
这章写出了楼楼的政治理念,他前世带头投降也就不难理解了。
断更太久,没剩下几个童鞋订阅了。不过猫不会因为人跑光光就糙糙了结的。感谢留下的各位,嘿嘿。
小剧场时间:
洛洛:我当了两辈子huáng桑,经验值满格啊。而且咱俩从前做过买卖啊,选我吧。(不遗余力拉票。)
小江:阿拉现在是特务头子,谁敢乱说乱动,我告诉女皇去。
楼楼:咳咳咳……失忆失忆……
☆、攻城
这两日天气格外gān燥,许多士兵不光嘴唇爆皮,就连脸上和手上都起了皮。帐中的洛轻恒舔了舔gān燥的嘴唇,瞥了一眼被风掀起的营帐一角,忽道:“传令集合。待命,准备攻城!”
“是。”田蒙标准地一个军礼,利落地转身走出皇帐。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田蒙已经回转。洛轻恒却只有一个字——等。
西北面来的风渐渐大了起来,一路携带着大量的戈壁沙尘席卷而来,远远望去如铺天盖地的滚滚浓烟。近了,更近了,很快视距便不足二十丈,终于洛轻恒沉声道:“就是现在,给我冲!”
士兵们一手捂紧口鼻,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入尘bào之中。风沙擦过他们原本就因为连年日晒雨淋而粗糙不堪的皮肤,前方士兵奔跑中带起的沙尘使得视线越发混沌,数万人的脚步声混杂着西北gān冷的qiáng风充斥着耳膜,沙尘加上快速跑动使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旌旗在尘bào中时隐时现地翻卷,一场大规模的偷袭即将展开。
大禹城楼上的士兵面对尘bào来袭躲无可躲,大部分只能闭眼转身,以双臂护住下半边脸遮挡。然而就在这时候,一支支箭汇成箭雨密集而来。好几个bào露在垛口的士兵只感到背后袭来一阵剧痛,便已倒下。顿时,城楼一片慌乱。喊叫声、尖利的警报声混响成一片。
类似“敌人攻城啦!”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然而,不等禹国士兵回神,玳人瞄准城头仰she的第二波箭雨已经齐齐杀到。不断有中箭的士兵惨叫着倒下,鲜血顺着垛口的土墙蜿蜒而下,滴到攀梯而上玳国士兵的脸上。敌人血液的温度和空气里的腥甜气息大大刺激着玳国士兵的感观,他们的胆气一瞬间被充分地激发出来。一架架轻便的云梯如雨后chūn笋般冒出,争先恐后地攀搭到城墙上,云梯上端的铁钩牢牢地嵌入并不算坚硬的土墙里,承载着一拨又一拨玳国士兵的重量。
顾正自听到警报哨声,便飞快跳上马背,顺着马道一口气冲到城楼上。视线所及一片混乱,双方士兵都像从土堆中爬出来的,几乎已经分辨不清军服的颜色。短兵相接血ròu横飞。顾正一边挥舞着随身佩剑砍杀,一边高喝组织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