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德列亚斯不是不怕死,如果他真的不怕死,早在罗伊斯河畔那场战斗中,他就死战到底了,而不是选择逃跑。可是,在他看来,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事qíng,比如说,他受不了连续失败的痛苦,比如说,他觉得投降的那种屈rǔ,比死更难受。
“我,安德列亚斯,只想知道是谁连续击败我两次!”瑞士伯爵向前迈了三步,眼睛紧紧盯着柏舟。
“西秦,柏舟。”柏舟同样向前,跨出三步,一字一句说道。
“柏…舟…我记住了。”安德列亚斯仰头看天,一副英雄末路的样子,“最后的战斗,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我的勇士们,跟我杀!”
随着安德列亚斯的一声怒吼,最后的瑞士人,重新持起了武器,自杀式地冲向前去……
……
柏舟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这份带着浓厚血腥味的空气,他现在的肺泡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不再觉得刺鼻难忍,反而有种畅快的感觉。
柏舟身边,是安德列亚斯倒下的身体。这个家伙,到最后也没有想过要投降,在被柏舟刺中心脏一刀后,脸上反而显露出一种莫名的笑意,不知道是因为解脱,还是因为什么。本来,以他的身份,他大可以投降,然后花赎金赎回自己一条xing命,可他没有。他到最后依然选择拿起武器,继续战斗,战死沙场。
柏舟轻手覆上安德列亚斯的面庞上,帮他把双眼给闭上,希望他灵魂可以安息。当然,这个观念,西秦没有,欧洲也没有,只不过柏舟这个后来人,不想让他死不瞑目罢了。
这是一个英雄,在这一场无关对错的战斗中,他是一个战死的英雄。柏舟就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周围那些,或逃跑,或被俘的瑞士兵士,似乎,除了自己,没有回去专门照顾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家伙,哪怕,他生前身份高贵,可死后,与其他倒下的普通士兵,没有什么区别。
这场战斗,西秦一方算是胜利了,也就意味着,通往瑞士首府伯尔尼的大门,已经被完全打开了。虽然还有很多四散逃开的瑞士兵士,但这些无法集中,没有统领的散兵游勇,短时间内根本就形成不了战斗力。
“奇怪,怎么没有看见那个侯爵?”弗兰克看见柏舟,也走了过来,坐在柏舟身边。他也认识安德列亚斯,不过以前,他是自己的上级。
“什么意思?”柏舟虽然知道瑞士大公有两个儿子,可是他知道的并不详细。
“瑞士大公有两个儿子,这次征伐也就是由他们两个人统领的。现在小儿子安德列亚斯的尸体就在这儿,那另一个呢,是死了,还是跑了?”弗兰克的衣甲经过一夜的厮杀,也已经破烂不堪,不过他的脸上却一直洋溢着兴奋的感觉。毕竟,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保家成功更令人激动的了。
“可能是跑了吧。”柏舟淡淡地说道。以几千人攻击几万人的营帐,能胜利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能要求还全歼对手?那个侯爵逃掉也很正常。其实,如果这个安德列亚斯一心想跑,在他亲卫兵的护卫下,未必没有一条生路。
“跑就跑了吧,就算他是侯爵,这次溃逃后,想要重新聚集起兵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弗兰克说道,又看向柏舟,“这次,多谢了。”
柏舟刚准备回答,却看见一个西秦斥候急速跑来,向他报告道:“公子,沃伦被一群瑞士人进攻,豪尔首领还在抵抗,请求马上支援!”
“什么?”柏舟心念急转,难道是那个瑞士侯爵并没有溃退,而是带着一部分兵士去偷袭沃伦?没道理啊,哪有放着自己主力不救,却先去偷袭一个已经没有什么价值的堡垒。就算是围魏救赵,那他的动作也有点慢啊,自己这边都已经结束了,他们那边才动手。何况,他也应该明白,就算让他把沃伦攻下来,对西秦一方的损失也不会太大。这事透着古怪,估计是瑞士境内的其他部队,可问题是,瑞士全境内的所有部队都已经被大公的两个儿子带到了这里,怎么还可能有一群能攻伐堡垒的兵士。
“我们现在就回去!”柏舟站起身子,“你现在速速去向蒙家将军通报。”柏舟吩咐道。
“我也去。”弗兰克也站了起来,向着柏舟笑了一笑,“怎么也该我帮帮你了。”
“好!”柏舟也不多说话,看着北面,远远开过来一群兵士,应该是日耳曼人,柏舟现在没有功夫搭理他们,集结好自己的部队,就开始向沃伦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