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平将我的小手捏得紧紧的:“无妨,总是你的安危要紧啊,你爹爹他自然不会责怪你的。”
我眨了眨眼,装作怯怯的模样瞧向浮生,他只微笑道:“司徒檀是你杀的,那鹰山左轻卫呢,足有七十二人之多,且各个不是等闲之辈。”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杨严尘道:“左轻卫是杨某下的手,与叶姑娘无关,众位宫主无需再责怪她,一切都是在下的错!”死人,真是个死人!这个时候逞什么能啊?我恨不得猛揍他几下出气,却见那三人对望了几眼,各个高深莫测的模样。我努力定下心神,走到杨严尘面前说道:“我有些事想要麻烦你,可否先去殿外等我?”他正要拒绝,我狠狠瞪过去,他默然看了我许久还是点头答应了,瞥见那眼中丝缕的不舍与担忧,我心头也是微微一dàng:他眼中暗含的深意我竟都看得这般清楚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如此注意他的qíng绪变化,往往一个眼神,我便知晓他想说什么,这难道真是心有灵犀吗?
“音音你要说什么,此刻该无禁忌了吧。”浮生悠悠然望着我,仿佛很是惬意。
我深吸口气道:“你欠我那么多,如今总该还了吧,我求你保他xing命,于你应不算太难的事。司徒檀拿我的命要挟他,他拼死才杀了左轻卫,难道我不该报恩吗?他一路对我照拂有加、关怀备至,况且前番麒麟水阁的人夺了峨眉至宝,他也只是取回宝物并未伤人。一直以来他都对我魔域以礼相待,如今人家上山为客,你们又怎能叫江湖上看笑话呢!如此以众欺寡,胜之不武,又岂是我魔域之人该做的!”浮生神色未变,慕遐却朗声大笑起来:“我们何曾说要他死了?对于杨大盟主,我等一直都只有敬佩二字!”“哦?何处能得你们敬佩?”我疑惑不已。“他身受重伤敢独自一人上扩云山,其一也,轻云中毒他能亲自前来致歉,其二也,而以你之言,他舍命相救又这般维护我魔域之人,如此高风亮节又侠肝义胆,我们还会有二话么?来我扩云山的必是客,音音你放心,我们虽与司徒檀jiāo好,可并不与他同流合污,我魔域难道不是中原武林的一份子吗?”一听这话,我顿然舒了口气,他们倒各个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这样我便放心了。刚想转身离开,却听轻鸾唤道:“音音,我有话跟你说,能不能,能不能过会儿再走?”她定是要说寒的事,但此刻我却不想听,便生生拒绝了,飞快地奔出屋去,一眼便瞧见那落寞的身影立在雪中,仿佛轻烟化尘,飘渺得不似凡间之人。我蹑手蹑脚走至他身边,他回眸望我,唇边漾开浅浅笑容,我忽地想起早上那番恶言,必定又伤了他的心了,便隐隐有些后悔:人家毕竟是好意,再说学剑于我来说无半点坏处,难得他那样尽心尽力。只是他如此做法,难保别人没有什么想法啊,咳,今日在他们面前那一出,怕更是有的传了,也罢也罢,待到他下山,所有传言都会化为乌有,现下,就随它去吧。我款款上前笑着说道:“我还没吃早膳呢,陪我吃点吧?”他眼中立刻迸发出欣喜之色,低低应了声,我一笑当先走在前面,进了卿叶楼,吩咐月痕樊落取了些小点心来,便与他围了火盆坐下,窗外飘雪渐轻渐弱,却也扬扬洒洒飞舞不止。
正在出神,他轻柔地握上我的手:“方才,你为何要护我?”我望进那一弯碧波之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半个师父,我能不护么?”
他似不满意道:“你不是说我们俩救来救去的早就扯平了么,那么这第一条便不算数,我早说只授剑法却并不是你的师父,所以这第二条也不能算,我要听别的理由!”我失笑道:“你还真是耍赖啊,再这样我便像一早那般狠下脸对你了!”
话刚一出口,他眼中神采顿然黯淡下来,我知道失言了,急忙说道:“我当你是朋友啊,你要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死了,我心里说不过去的。”他略微一笑,却依旧脸色淡然,我只得叉开话题:“轻鸾虽说久病未愈,可容貌清丽,更显楚楚动人,此刻没有面纱遮颜,盟主大人可有多看两眼?”他在我手心啄了口,眸心的慕恋是如此显而易见:“你明知道我眼里只有你,旁的女子再美也难及你分毫啊。”说不感动那必定是假的,我抬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如今你花言巧语的功夫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