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有些奇怪:“嗯,你说他不是真正的仇人,所以不知道后院的排布是有蹊跷的?”
“确是如此,如果真是三爷要等的人,他肯定知道死门的位置,所以对那间屋子里没人不会觉得奇怪,而应该重新绕至第一个院落,或者再去正厅查看。”
“那你是如何怀疑上他的?”
“前两次他杀人之后顺手取了江家的财物,虽然不多,可足以叫我怀疑上他了。而且让一个巍然大气之人突然想到了复仇,是否也是怪事一桩呢?”
我呆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个,书房里的牌位上写的是否是那个姓卫的人的名字?”
他赞许地点头,我又联想到他说过的:姓卫那小子的舌头又长又湿。不禁抖了三抖,不可置信道:“那个人,他,他杀了三爷真正的仇人?”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他捏了捏我的脸蛋,“他是他的好友,你应该听三爷提过吧。他信任这个好友,将自己与江家的仇怨毫无保留的相告,又无意识地透露了一些暗道密室之类的消息,可惜关于房屋的布局和那个阵法却一点没有提到,所以……”
“所以,”我忙接口道,“那人在书房看到自己好友的牌位,心里肯定发怵,你这死人又乱说什么姓卫那小子的舌头,他肯定又是一骇,接着远远看到窗纸上垂着舌头的黑影,还有那江烟若迷、来去必死!啊,连我都骇个半死,那个心里有鬼的人一定早吓得不行了!”
他笑着说:“是啊,确是如此!”
我却咬着唇犹豫道:“其实不过是一点小事,你抓了他来严刑拷问不就得了,又何必……”
“既然他能演戏,为何我不能演一出给他瞧瞧?”
我一下子噎住了:“呃,若不是真抓住了坏人,我还以为你是演给我看的呢!”
他居然朝我扬了扬眉:“演给你看有何不可?”
“那,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不怕我做得不好骗不过那人吗?”
他无所谓道:“骗不过又怎样,我本就是逗他玩儿的,再说他心中有惧,稍有风chuī糙动早就吓破了胆了。”
我,我无话可说了,原以为他从不屑做这种事,却没想到故布疑阵倒也是他的拿手好戏啊。我心中还有些疑问,便问道:“能告诉我他们到底结下了什么仇吗,江家至死不悔,那人却心胸开阔无意寻仇,倒真是奇怪呢。”
他微微仰首望向远方,良久之后才沉吟道:“恐怕是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梨凤公主有关吧。”
我呆了呆:“和梨凤公主有什么关系?”
他回眸看我:“如果我说,那位公主害了很多人的xing命呢?”
我下意识地反驳道:“怎么可能?她死得那样早,又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他随意一笑:“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云帝盼她可盼了很久呢,怎能由她就这样死了?”
“你什么意思?”我紧张地双拳都握紧了。
“我不过随便说说罢了,说起来,那公主应该和你的年岁差不多吧,你在圣山上可曾见过她?”
“我……我只是知道她独居在茜云峰,却从来没有去过,我们圣山上的人也不可轻易靠近,只有苍宫的人才能进去,所以……”
“你没见过她,也不奇怪,她那样的女子,怕真是只有天下的王者才能拥有吧。”
我垂下了眼睑:“我那时还小,知道的不多,好像她死的时候,许多江湖人士或是王公贵族都想上山一探究竟,凡是能上山的都被允许看公主一眼,有这回事吗?”
他微微点头:“话虽如此,可事实上恐怕没有几人能上得山去,而当今的云帝那时羽翼未丰,尚且不敢贸然上山,只有前太子殿下似乎去过,可不久之后便重病而死,当时上山的诸人三五年内几乎都命丧huáng泉,剩下的似乎没有几人,更不用说死在山下阵中的人了,你说她是不是害了很多人的xing命呢?”
我心中一片黯然:莫非江家也有人上过圣山?我,我从不知自己竟间接害了那么多人!
林间静谧无声,须臾之后他又道:“慕遐的阵法世上难逢敌手,纵是千军万马也不一定能捞到什么好处,故而能上山的寥寥无几,而那一次却足有二三十人破阵而出,怎不叫人生疑呢?况且四君一直以来都将公主护得周全,从不让人靠近她的居所,而在她死后却允许武林人士瞻仰她的遗容,打扰她的清静,你说这其中难道没有奥妙可言吗?更奇怪的是苍宫对此举竟然没有任何表示,纵使能上山的没有几人,可也不能由着普通人亵渎她的天颜啊!据那些见过公主容貌的人描述,天人之姿并不为过,我却在想,圣山如此作为怕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