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于客_作者:花绮人(112)

2017-03-28 花绮人

史艳文晃了晃脑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那和结契有什么关系。”
竞日孤鸣看他半晌,倏尔一笑,“的确,兄弟和结契,确实没什么关系。”
竞日孤鸣猛地拉起他,史艳文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扯得踉跄一下,幸好竞日孤鸣及时揽住他的腰,“只是契书一定,此生无悔,艳文可千万别后悔。”
“呵呵,”史艳文又晃了晃头,笑意似要泛出眼角,“史艳文,不做后悔之事。”
契书寥寥数语——
天地共鉴。
史家艳文,乙未年六月生,行事磊落,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竞日孤鸣,乙巳年二月生,面如冠玉,才智卓绝,雅人深致。
去岁临冬际,闻君随缘来。
缘起无相,缘落留名,缘来无处,缘定有心。
君子儒慕,白衣风流。累月相守,同卧同寝,同qíng同心,患难与共,视其亲为己亲,视其爱为己爱,视其痛为己痛,视其苦为己苦,互生jiāo契之心,于丁未年末,琅琊居阁,暖室寄语。
愿付余生,如星绕月,如风缠雨,至死不渝。
以此为契。
……
各赋其名,宁死不悔。
史艳文眼前景象已然有些重影,那酒的后劲已经上头,但提笔的手却稳当的很,但这稳当只维持了片刻,放下笔,人就跌进了竞日孤鸣的怀中。
他深吸了口气,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还没完全闭上又不甘心地张开,看着那寥寥几笔略感失望,“太……太短了。”
竞日孤鸣紧紧抱着他,同样点点头,“的确太短了。”
但他们这样的人,他们所经历之事,却不能留太长。
史艳文似有所觉,意识不清的抬起一只手搭在竞日孤鸣肩上,皱了皱眉,“你是,累了?”
竞日孤鸣无奈的看着他,此刻本该是两相庆祝之刻,不想这人趁他写书之时又喝了许多,“是啊,我累了。既然累了,我们去休息吧。”
“休息?”史艳文眼皮跳了跳,“不去。”
“艳文喝醉了,不想休息吗?”
“你会,咬我。”
竞日孤鸣失笑,一手将那半纸契书压进书里,随后半抱半扶的揽着人往软塌走去,“不咬你了,别怕。”
“不咬了?”史艳文突然停住了脚步,一身的力量都坠在了竞日孤鸣身上,连带着把竞日孤鸣也钉在了原处。
“怎么了?”
“我不怕。”
“恩?”竞日孤鸣愣了一下。
史艳文真是醉糊涂了,一急之下拉着竞日孤鸣的头发狠狠一扯,脚下也虚浮地踩着竞日孤鸣的鞋子,“我不怕你!”
竞日孤鸣实在没忍住,抱着史艳文笑了,笑的控制不住手上的力度,“好艳文,那酒实在不是个好物,日后可记得千万别在别人面前喝了。”
“恩……放开。”
男人的身体不比女人柔软,是以史艳文感觉不舒服也是正常,竞日孤鸣手臂失控的力量如今可不是史艳文反抗的了的,但那一身的身法力道到底还有些用处,而后下意识带了技巧的挣扎险些让竞日孤鸣都没把握住。
好在,只是险些。
竞日孤鸣忍笑推手将他双肩缚住,另一手却自膝下穿过,径自将人抱了起来,“别动,小心扯动在下手臂的伤势。”
这话起了作用,说来也是史艳文神智未曾完全模糊,他终于不动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在竞日孤鸣方将人放下时便迫不及待地撕扯着他的衣服,“伤口,不是……好了吗?”
竞日孤鸣坐在一边,让史艳文靠在他肩上,任由他扯着手臂看,他的力道不大,也看不清晰,不过解开袖扣就花了很长时间,而后又在那条粉色的痕迹上逡巡许久,或许是那份记忆太过深刻,连醉意也被驱散了两分,“……对不起。”
“没关系,”竞日孤鸣下巴蹭了蹭他,道,“我很喜欢这条疤。”
史艳文没太听清,只觉头顶压了大石一样,又沉又重,无处可放,唯有身体周围那份包容的气息能可缓解一二,索xing将头后仰着,迷迷蒙蒙地看着那个人。
是竞日孤鸣。
对了,他还有一个问题没问。
“竞日……孤鸣?”
“恩。”竞日孤鸣慢慢解开他的外衣,试图散去那一身的热气,点点头道,“我在。”
史艳文又晃了晃脑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压住竞日孤鸣的肩膀翻身跪坐起来,只是那动作太大,一起来就失了力,整个人扑倒在竞日孤鸣身上,似乎浑浊的思想越加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