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史艳文打量着他的脸色,“你没事吧?”
这话问的奇怪,“我能有什么事?”
“好事。”竞日孤鸣cha嘴到。
丫头看着他吐了吐舌头,“是好事,旅途奔波劳累,该休息了。”
“哈?”藏镜人正觉奇怪,却忽然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史艳文的脸顿时既扭曲又暗淡,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滑向一边,倒下的瞬间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个“你”字。
但最后的眼神倒是将勃然而上的愤怒表达无疑。
“丫头,”史艳文抱着胞弟,颇为无奈又暗暗敬佩地看向丫头,“能连番药倒我与小弟,你也是前无古人了。”说不定还会震惊中原也不一定。
丫头将拼盘随手一放,拍手,转身,不屑地踢了藏镜人一脚便跑:“是你自己不提醒他的,又来怪我,哼!”
“……”史艳文哑然,这话实在无可反驳,若不是他鬼使神差的保持缄默,小弟也不会倒下了。不由他深思,史艳文将人架起,移到自己chuáng上,收拾好了一切才转身,看向自方才开始就不动声色的某人,“先生,那同心石上的禁制……”
“我的条件不变,” 竞日孤鸣终于舍得起身,扔下手边的书,揉了揉手腕,又嫌外面阳光刺眼,便阖上了半扇门,靠在门上,试探道:“为什么不说实话,我不介意。”
“先生虽不介意,艳文却怕麻烦。”说着停了停,“何况先生不也什么都没说。”
竞日孤鸣扯了扯嘴角,将所有会发生的可能一概而论谓之“麻烦”,十成十的避重就轻,果真是史君子一贯的风格。
罢了。
“他这一觉睡得踏实,不到十二个时辰是起不来的,也不好去打扰琉璃,今晚就只能委屈艳文了。”
“没关系,我回塔上住几日就可以了。”
“那可不巧,”竞日孤鸣轻笑,“那客房可是空了许久,更何况这几日天越来越冷,怕是不合适。”
“那我和小弟挤一挤就好。”
“书房的罗汉chuáng本就是给一人用的,哪里挤的下两个人?“竞日孤鸣嘴角微扬,“不如,睡我房间如何?”
史艳文一愣,“恐怕不合适吧。”
“不,在下倒觉得挺合适的,
“不用了,我可以在软榻上——”
“莫不是艳文怀疑在下别有用心?或是不屑与在下同塌而寝?”
以退为进,半含哀叹,竞日孤鸣发现这一招用在史艳文这等人上从来无往不利,让他连一点犹豫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妥协投降,轻叹一声,“先生多虑,那这几日就叨扰了。”
“不叨扰,”竞日孤鸣直视那眼中的碧蓝,眼中似有流光闪过,自喉间传出的低沉笑声,难以自抑。
“我很期待。”
☆、客友
药泉没有白日的雾气氤氲,急骤的夜风一刮,越加清冷,让人忍不住想打寒颤,连泉中不低的水温都暖不了半分,一旁的烛火也不甘寂寞的在灯笼中摇曳不定,垂死挣扎,最终还是抵不过寒风,闪烁泯灭。
最后的火光也消失不见,史艳文仰头,庆幸层云还给他留下了些许月光,勉qiáng能照亮花间小径,乍一眼却还是昏暗不清。
起而更衣,屏风侍立,化去了一身水汽,天色已然又黑了大半,当最后一丝月光被遮掩的时候,站在□□上的人眼前已是一片黑暗,一时迷茫,真真是进退两难了。满心无奈,史艳文蓦然又想起那暧昧的四个字,心qíng越加沉重。
我很期待。
我很期待?
暧昧不清又让人为难的说法。
他这样一个近乎于苟延残喘的人,又有什么值得人期待的。
“何必呢……”
轻叹一声,史艳文眼睛闭上又睁开,模模糊糊的还能看见小径的石板,一回神却发现前方似有人影晃动,他眯着眼仔细瞧着,看见熟悉的身形一寸一寸地在面前成型,只可惜表qíng仍旧模糊。
“……先生?”
来人似乎叹息了一声,只是声音太轻,倒有些让人不确定了,随后便解下身上的篷衣替他披上,调笑着说道,“怎么站在这里不动,冻僵了吗?”
史艳文半阖了眼眸,似笑非笑,“先生怎么还没休息,失眠了吗?”
“哈,”竞日孤鸣无奈,“艳文还没回来,在下先睡,岂非失礼。”
“客随主便,何处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