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儿这般出色,他又怎忍心给女儿随意寻个男人,便将女儿嫁了出去。
段夫人闻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这事先搁着罢!荼蘼如今也还小,若依我,她要嫁人怎么也得到十六以后,不,最好是十八……”
季煊听得一阵好笑:“罢了罢了,别人嫁女儿只陪丫鬟也就够了,我家嫁女儿,只索将岳父岳母一并陪了去,也省的你一会子不舍,一会子又担心她受委屈的!”
段夫人骤闻此言,也是一个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因嗔了他一眼:“满口胡言乱语!”季煊呵呵一笑,见爱妻笑靥如花,不由心中一热,伸手揽住爱妻的肩,低声笑道:“其实我还有好些疯言疯语想说,只是不知你愿听不愿!”
段夫人面上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却终是没有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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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培之虽早早辞行,但季煊毕竟又留他住了些日子,直到八月将近,这才放他离去。
林培之去后不多久,季竣邺夫妻便也启程返京。安哥儿已与父母熟了,又舍不下已会说些简单言辞的轩哥儿,毕竟哭了一场,几乎便要跟了走。只是回头再看看祖父祖母与姑姑叔叔,却又是好一阵不舍,哭闹了一番,这才依依别了。韩璀心中虽也舍不得他,但这个时候,她更不愿惹的公婆不悦,只是qiáng自忍了眼泪,不敢去看安哥儿。
段夫人心里其实也舍不得儿孙,只是自己身边已有了安哥儿,若再将轩哥儿留下来,却是连她自己都觉有些对不住韩璀。送了季竣邺夫妇走后,毕竟闷闷不乐了几日。
季煊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倒是不由的生出其他想法来。有一日便寻了机会问她可愿回京。段夫人料不到他会忽然问起这个,不由吃了一惊,讶然道:“你想回京了?”
季煊沉吟了片刻,慢慢道:“当日之所以离京,是因我那时圣眷颇隆。廷儿又被誉为京内第一才子,灏儿学武,在虎贲里头,也算是声威赫赫,惹得不少人注目。我想着树大招风,便有心想避一避。如今躲了这几年,眼看着你身体也好了许多,府内由璀儿理家,我这心里也实在有些放不下。况荼蘼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宝亲王那边虽有意,却也不曾定下来,我们也不能指着他一个。我想着,也该是回京的时候了!”
段夫人沉思了一下,问道:“你打算何时回去?”
“等明年过了夏天罢!”季煊笑道:“今年过了,荼蘼便是一十三岁了。明年回京,必有好一阵的忙乱应酬,等忙乱完了,便也该到了年节上了,那时荼蘼便是一十四岁。便是立即有了合意的人家,这一来一去,三书六礼下来,她也就该及笄了……”
段夫人沉思的点了点头:“也好!”
正文 90 返京
季煊的打算,段夫人也并没对儿女说起。林培之去后。荼蘼与季竣廷、季竣灏的生活也就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荼蘼毕竟不想父亲不快,加之山上到了深秋以后,天气便愈发的冷了下来,又接连的下了几场雪,白鹿书院医馆她便也难得去一回。
倒是季竣廷,往白鹿书院的次数愈发的多,且每日早出晚归,竟比从前还更上心。荼蘼心中诧异,不免问了起来,他也只是笑了一笑,说卢修文在教他剑法。
荼蘼听了,便也不再多问。大乾一朝,文人习武者在所多有,虽大多是些空架子,耍起来却也颇可看得。而十八般武器之中,剑乃君子之器,更为文人钟爱。
季竣廷早年也曾习过两套简单的剑法,因此她也不以为意。
何况冬季日短,她又颇为畏寒,虽说这几年练了卢修文所传吐纳之法。身体好了不少,也不似往日非得裹得厚厚实实才敢出门,但深心里对朔风怒吼的冬日却还是颇存了几分畏惧,因此也就懒得出门,只日日窝在房内。有时偶尔见了那串珠链,也会怔怔的出一回神。
弄到后来,终至心中烦郁,索xing又令慧清将那珠串给压到了箱笼底下去了。慧清听了她的吩咐便只是笑,但终究不敢违拗她的意思,依然将东西收了起来。荼蘼见她动作俐落的收拾着箱笼,忽然便想起慧纹来,心中不免也有些伤感起来。
到了年底,慧清也就满十八岁,转过年去,就是十九岁,她暗暗的想着。季家内院的丫鬟,一般到了十八岁,便由主子作主,在家下寻个合宜的人选配了。也有那深得主子喜爱如慧纹者,发还卖身契且陪份嫁妆放了出去嫁人的。通常至迟也不过超过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