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与景山潭落水之后,他对韩璀就没给过好脸色,此刻自然是幸灾乐祸。
荼蘼见他模样,不由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三哥,你似乎很羡慕?”
季竣灏yù待辩解,又觉当着林培之的面说出幸灾乐祸之语,未免有些家丑外扬,当下嘿嘿一笑,没有说话。林培之已在旁悠悠笑道:“这种事儿倒何须临渊羡鱼,竣灏若是想要,赶明儿我送你十六个!你若觉得还不够,三十二个也使得!”
季竣灏一听这话,却是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他一向自在惯了,自然不想身边弄出一群女人成日里喋喋不休,忙急急摇头道:“罢了罢了,这我可消受不起,培之还是自己留着罢!”话已出口,他才觉得无辜,因无奈的回头看了陆展一眼,摊手道:“陆兄你来为我评评理,我不过是笑了两声,也并没说甚么呀!”
陆展虽从邢二妹口中约略知道一些季府之事,但却只是一鳞半爪,却哪好胡乱cha口去管别人的家务事,因哈哈一笑,四两拨千斤的说了一句:“妾婢之事,端看各人心意!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又何须为季大兄白cao这一番心!”
这话一出,众人各自点头,均觉有理。季竣廷毕竟道:“陆兄这话说的方是正理!”他一面说着,一面刻意的拿眼看了荼蘼一眼。表示自己对于荼蘼早前做法的不甚赞同。
荼蘼亦自觉方才失态,别过头去,不再开言。心中却是明镜也似,林垣驰对季竣邺与慧清从前之事,也是一清二楚,他之所以忽然cha手此事,只怕也是一种表态。
但这种表态除了让她更为烦躁抑郁之外,却并无其他效果。
众人又说笑几句,眼见午时将近,便相偕入了雅间,令小二上菜。
那小二答应着,正yù离去,楼梯口上已传来连串咚咚的脚步声,众人不觉大皱其眉,纷纷抬眼望去,却见一名陆府家丁已旋风般的自楼梯一路疾冲而上,几乎将那名正要下楼的小二撞了个满怀。亏得那小二甚是机灵,见他来势凶猛,便忙往旁一让,犹自被他侧面带了一个趔趄,几乎跌倒在地。
那家丁疾步奔来,也顾不上其他诸人,只喘息不止的向陆展禀道:“大爷,邵娘子使小人来请您速速回去!收生的刘婆子已先一步到了府上了!”
这邵娘子正是陆家内院的管家娘子。
这话一出,陆展已变了脸色,唰的一下便起了身,回身对众人拱手道:“各位……”季竣廷截断他的客气话,匆匆道:“陆兄不必客气,我们这便陪你一同回去!”
陆展也再顾不得其他,忙点了点头,一马当先的往楼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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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心惊胆战、坐立不安的在房内团团的走着。他们几人毕竟是外人,自然不好去陆家的内院看陆家大*奶生产的qíng状,而荼蘼更是huáng花闺女,因此一到陆家,那位邵娘子便立在内院门口甚是坚决且丝毫不容商量的请众人先行回房,这其中更包括了荼蘼。
荼蘼回屋后,只是坐如针毡、忧心如焚。
林培之被她转得头都晕了,不禁苦笑的伸出手,硬是将她拉了坐下,无奈道:“不知道的怕还以为孩子他爹是你呢?我瞧着,便是陆兄也不如你这般紧张!”
荼蘼想也不想,脱口道:“那是我gān儿子!”
这话一出,屋内三人各自无语。季竣廷好笑摇头道:“你这丫头!安哥儿与轩哥儿还不够闹的,你居然还平白无事的来多这个事!”
林培之一面笑一面拿起茶盏喝茶:“既是我gān儿子,我也就不说你甚么了!”
荼蘼并没注意到他这句讨便宜的话,只瞪了他一眼:“甚么你gān儿子?”
林培之悠悠一笑,眸中尽是戏谑之意:“你gān儿子岂非迟早都会是我gān儿子!”
荼蘼这才回过味来,不觉又弄个大红脸,气恼的瞪了他一眼,yù待发作,目光所及,却见两个兄长各自唇角上扬,眸底带笑,不yù被他们看笑话,只得生生忍了,闷头喝茶。
季竣廷毕竟疼她,顿了顿后,为她解窘:“放心,二妹身体一向极好,不会有事的!”
荼蘼点了点头,半晌,却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我想娘了!”
虽然不曾亲见邢二妹现下的形容,但适才在内院外头却隐隐听到院内传来邢二妹竭力压抑着的痛呼之声,让她不由的心中发寒,也由此不能自已的开始想念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