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打算要问的,但那时时候已不早了,她因此并没有机会问出口。?
林培之皱了下眉。对于这个问题似有些不愿作答。但见荼蘼不依不饶的盯着他,终究还是道:“皇兄前些年征选了不少美人,里头又颇有几个妖孽,一来二去的,便将身子淘空了……”说到这里,他很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含糊道:“所以……他就传召了几个道士……”????
他虽说的隐晦,但荼蘼仍是明白了他的话,一时不禁红了脸,极不自在的动了一下身子。
大乾宫廷从前也曾出过道士献药之事,但那些药若非长生不死药便是红丸,倒没听说道士还献过其他甚么好药。而红丸在大乾,基本就代表着*药。
林培之在她跟前说起这个,本来很有些尴尬,但此刻见她局促,却又忍不住觉得有趣,便笑吟吟的望着她。荼蘼见他似笑非笑模样,不禁瞪了他一眼,面上却又是一阵发烧。
林培之哈哈笑道:“这可不怪我,不过你这丫头也真是,怎么甚么都知道,看来小女孩儿家果然不能哥哥太多!”荼蘼听了这话,心中虽仍觉局促。但也忍不住因之一笑。
“这话若给我三哥听了,他可不知要怎么气恼呢!”她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因为想到了从前季竣灏为自己背黑锅、屡受惩戒的qíng景来。入宫才几日,却似乎已过了很久很久。
看来自己是愈发不能适应这个宫廷了,她在心中暗暗的想着,愈发的下定了决心。
林培之见她失笑,也不觉莞尔一笑。季竣灏是个随意洒脱之人,因为疼爱妹妹,因此也总爱在几个好友跟前提起自己的宝贝妹妹,其中不乏因她受罚的种种的事件。
笑了一会后,他探手入怀。拽出一根半透明的丝线,丝线下方坠了一颗浑圆半透明的rǔ白圆珠。将珠子连着那根丝线一并递了给荼蘼,他嘱咐道:“这东西,你可贴身带好了!”??
荼蘼一见了那珠子,心中便是一动,不动声色的接过那粒珠子,她低头细细看了一回,单论外型,那珠子与先前林垣驰给她的那枚竟是完全一致,只是这颗更大一些而已。
“这是甚么?”她问道,力求保持语调的平静。
“是避毒珠!”林培之坦然解释:“听说这东西出自北方的一种小貂体内。这种小貂平日喜食蛇蝎等毒物,通体紫毫,油光水滑,极是少见。传说它寿命极长,每至百年,其尾部便会生出一撮洁白如雪,形似星辰的白毫,而只有七星紫毫貂体内才会自然产出这种避毒珠。这珠子随身携带,若发觉中毒,急行取出,含入口中,历十二小时,便能化尽体内毒素。这珠子乃当日父皇在时,赐给我母妃的,母妃过世后,便给了我!”
荼蘼轻轻啊了一声,这才忆起这种七星紫毫貂的传说,自己曾听卢修文说过。只是这种奇异的紫毫貂极为少见,卢修文也从并未见过这东西,因此当日也只是拿了当传说讲了给她听,故而她竟未将这二者联系在一起。“这珠子,一共有几颗呀?”她装作好奇的问道。
林培之倒也没多想,便即答道:“这东西听说是当日太祖征伐北方小国得的,倒没听说还有第二颗!”他答的很快,语气也极笃定。?
荼蘼握着手中的那粒避毒珠,忽然之间,便觉得这东西实在很有些烫手。心中亦是怅怅然的。不知是个甚么滋味。坐了一刻,她叹了口气,意兴索然道:“我有些累了呢!”
林培之怔了一下,有些不适应她忽然转变的态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问道:“怎么了?”
荼蘼摇了摇头:“没有甚么的?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累!”真是很累,也不知到了甚么时候才能轻松下来。这一世,原想将从前的那些复杂、那些勾心斗角尽数丢开,却不料反陷得更深。
对林垣驰,她还能说一句,这是从前他欠她的;而对林培之,她只觉得歉然。
林培之虽有些诧异,但也没再说话,只长身而起,道:“天色也晚了,我本也该走了,你若有事,可通过连尚宫找我。你身边那两个宫女后头都没甚么人,你可放心的用!”
荼蘼点了点头,其实早在知道连尚宫与他有联系,且又听紫月说起她们姊妹之事,她便隐约猜到这两个丫头都是连尚宫有意安排给她的,为的就是让她身边尽量gān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