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这才一笑:“好!”他原就聪明,自然明白步步紧bī往往只会适得其反。
荼蘼听了这个好字,心中不觉一松,因笑道:“午时了,安哥儿先去午睡一会,等醒了我们再继续学箫如何!”安哥儿早间起的本就早,被她这般一说,还真有了几分睡意,因掩口打个哈欠,点头道:“好!那我就先去睡了!”
荼蘼见他去了,不禁深感头痛的摇了摇头。正yù离开,却听有人在旁笑了一声。她应声看去,却见季竣廷正立在一边冲她微笑,眸中却多戏谑之色。
荼蘼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二哥,你如今却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季竣廷笑着走过来:“依我看来,你还是留在苏州算了!我原先倒没在意,今儿被安哥儿点了一句,这才发现,敢qíng培之原先根本没打算回京。我想如今向玖忽而说他要来。想来是对你生了怀疑,因此才遣人送了消息去南渊岛,请他速来!”
荼蘼苦笑,兄妹二人在怡园之内缓步而行了一刻,她才慢慢道:“二哥,难道你真以为我的行踪能瞒得过他们二人?”
季竣廷一怔,面色便有些凝重起来。
荼蘼微微抬头,看向正在中天的明亮chūn阳:“对这一点,我不能确定,故而一直不曾宣之于口。但我总觉得,凭我这点小小的伪装,就算能瞒得过林培之,也断然瞒不过林垣驰!”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却又忍不住的感到一阵心虚。这些伪装,真能瞒得过林培之么,她其实也不确定。她恍惚的想起几年前,林培之曾对他说过的话:其实,我大乾皇室一直都有一支不为人知的yīn暗力量。父皇临终之时,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我,于是他暗暗将这股力量一分为二,并将其中较qiáng的一支jiāo给了母妃,另一支,他jiāo给了皇兄如果林培之所言属实,那么……这么一支力量如今正掌握在这两个人手中。自己这几年虽是隐姓埋名,改容易貌,但这些做法,瞒得过一般人,又怎能瞒过有心人的双眼。
别的她或者还不敢说,但林培之当年可是曾陪她一道去过武昌陆家的。她离开京城之后,便去了武昌,而不久之后,陆展便莫名的多出一名远房堂妹来,这事也够有心人琢磨的了。而她不以为,这么明显的破绽,竟然隐藏了这么多年却一直不为人知。
季竣廷细细琢磨着妹妹的话,觉得大有可能的同时,却又忍不住颇感疑惑。摇了摇头后,他道:“若事qíng真如你猜测的那样,那二哥可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的心思了!”
正文 16 家
兄妹二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往花厅走去。走不多久,便见王安迎面过来,见着二人忙叉手行礼,季竣廷摆了摆手,示意免礼,问道:“老爷与夫人可还在花厅?”
王安恭谨答道:“回二爷的话,老爷与夫人已过去内院了!”
季竣廷点了点头,挥退王安,便与荼蘼一道往内院行去。
二人见过父母,季煊也只是颔首,随口问起向玖打算何时离去。季竣廷答道:“看他意思,怕是要等岛上的消息!不过今晚,他倒是约了儿子在杏花楼喝酒!”
季煊对应酬之事,倒没有表示甚么,看了荼蘼一眼,问道:“那你呢?打算何时去杭州?”
荼蘼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却将适才与安哥儿的对话先行说了。
段夫人听见杭州二字,本就有些不快,此刻听了这几句话,却是不由破颜一笑:“安哥儿这孩子!”语气听着虽似嗔怪。其实却多嘉许之意。
季煊也不觉展颜微笑,便看了荼蘼一眼,问道:“那你如今又作何打算?”
荼蘼略微犹疑,方道:“女儿想安哥儿既闹着要去,爹娘若是舍得,便容女儿带他同行其实也无妨。苏杭相隔本不太远,女儿此去杭州也无甚要紧事理,便只当让他见见世面了!”
季煊皱了下眉,回头看了段夫人一眼。安哥儿乃是季家长孙,将来是要袭爵并承继家业的,男儿志在四方,因此他并不反对让孙儿随女儿同去杭州,只是却不知夫人是否舍得。
段夫人初闻此言,第一感觉便是舍不得,女儿与长孙皆是她的掌中珠,心中宝,这刻竟要一同离去,她自是极舍不得的,但转念又一想,若是女儿带了长孙同去杭州,那过些时日,自己倒是大可借着思念长孙之由,堂而皇之的过去杭州待上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