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她不由的点了点头,道:“若是安哥儿执意要去,便随你去看看也好!”
荼蘼一闻此言,不觉大喜过望:“女儿定会好好照顾安哥儿。决不让娘亲担心!”
段夫人瞪了她一眼:“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不让为娘的担心,为娘已是欣悦非常了!”
荼蘼无可辩解,只得露出乖觉的笑容,并不驳嘴。
在她心中,自然是希望能带安哥儿一道往杭州的,只是又怕父母不舍得,便是此刻说了出来,也只是抱了一试的打算,谁料父母竟是一口允了,倒也大出她的意料。兄妹二人又陪父母说了几句闲话,眼见段夫人面现倦怠之色,便辞了出来。
出门后,季竣廷便看了荼蘼一眼,问道:“打算何时离开?”
“就在这几日罢!”荼蘼想一想,答道:“前几日,我曾问安姐可愿随我同往杭州,前儿她使人送信给我,已是允了。有她与木煜二个在,我便可放心了!”
她口中所言的木煜,却是她数年前无意中在兰州救下的一名男子。
此人自幼无父无母。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拜入少林,当了一名俗家弟子。出师之后,便开始四处流làng,却不想在兰州地方盘缠用尽,且不慎染上顽疾,以致一病不起。为荼蘼所救后,他便安心留在荼蘼身边,这几年下来,倒也帮了她不少的忙。
季竣廷早前也曾见过木煜几面,闻言不由颔首笑道:“木煜这人,你还真是没有救错!”
荼蘼淡淡一笑,却没有答话。季竣廷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小憩一刻,过不一会,只怕安哥儿就要去寻你了!”
荼蘼应了一声,却忽然问道:“这几年,大哥大嫂可还好?”自打与韩璀撕破面子后,她便少有问起韩璀之事,此刻忽而问起,其实多数却是为了安哥儿。
季竣廷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因笑了起来:“其实这事远不如你想的那般严重!依我看来大哥大嫂也并不是不疼安哥儿。只是安哥儿常年不在他们身边,论起关系亲疏,自然及不上轩哥儿日日承欢膝下来的亲近自然。安哥儿这孩子,自幼在爹娘身边长大,爹倒也还罢了,娘对他可是千依百顺,疼爱的连我有时看着都觉酸溜溜的,更不说其他!”
“安哥儿这孩子自幼被我们宠得惯了,回家稍一比较。心中便觉他爹娘不甚疼他。况他一年也才回了一二次京城,哪里就能亲近得起来。我想着,等他再大些,自然也便明白了!”
荼蘼听了这话,才稍稍放心,顿了一刻之后,毕竟又问道:“大哥的那个妾室?”
“你放心,辛姨娘是个懂进退、知分寸的。大哥的xing子你也明白,他心中虽未必喜欢辛姨娘,但也绝不会亏待了她。况她如今又得了一个女儿。我去年回京时,恰值那孩子抓周。我瞧那孩子的眉眼,倒有几分像你,回来便对娘说了。娘听了,也极是高兴,直说要将辛姨娘与那孩子接来苏州住上几个月。只为天寒地冻,故此未能成行!”
荼蘼微讶道:“居然会像我?”她口中说着,眸中却已现出几分欣然之色。
季竣廷笑道:“侄女像姑姑,原是再正常不过了!你来之前,娘还念叨着,要我这次回京,便将辛姨娘与瑾儿接来苏州呢!”瑾儿,自然便是那个女婴的小名。
荼蘼闻而笑道:“等她来了,二哥可要记得通知我。我也很想看看那孩子呢!”
季竣廷自是一口应了,荼蘼这才别了季竣廷回屋小憩去了。她才刚回屋,喝了一盏茶,那边安哥儿已寻了来。荼蘼好笑的摇摇头,倒也没有揭破他,便继续教他**。安哥儿心中有事,哪有学箫的心思,荼蘼只做不曾看出,继续不厌其烦的教着。
安哥儿憋了半日,憋得脸也红了,终究憋不住。掷了手中竹箫,扯住她的衣袖,只是叫道:“姐姐姐姐,你究竟走不走呀!”一双黑亮的眼更是充满希冀的看着荼蘼。
荼蘼一再逗他,为的就是要看他究竟能憋到何时,此刻见他模样,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现出几分黯沉之色,道:“姑姑打算过几日就去杭州……”
安哥儿睁大了眼,一脸掩不住的失望表qíng,闷闷的坐在那里,只不吭声。荼蘼看着他,又是心疼又觉好笑,因伸手一拧他的鼻尖,笑道:“不过……安哥儿可愿随姑姑一道去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