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说了这话,且事qíng又关联到了已故的妙妃身上,倒让荼蘼没法再继续阻拦下去。她无意识的别过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她便不由的轻呼了一声:“咦”
林培之见她神色有异,不觉有些讶然,忙跟着往窗外看去。状元楼位于京城最为繁华的东华大街上,虽是夏日,街上行人仍是川流不息。而此时此刻,却有不少闲人正围成一圈,看着热闹。
在看热闹的人中间,一人昂然而立,玉色长衫衬得他长身玉立,气宇不凡,看那模样,可不正是向玖。而向玖身边,却是一顶青色小轿,一个相貌清秀的绿衣小婢正手足无措的立在旁边。与他对峙之人却是一名华服少年,少年身后,赫然跟了一群五大三粗的恶仆。
林培之不由的挑了下眉,好笑的向荼蘼道:“不曾想小玖居然也有护花的一日”
正文 09 清雅
荼蘼斜他一眼,见他神qíng轻松,竟是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不禁有些无语。
她原先正想问一问妙妃之事,但被这么一岔,如今再说起来,似乎已有些不合时宜。
才一错眼的工夫,楼下局势却已大变,一群恶仆已与向玖jiāo起手来。林培之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随毫不客气的伸手掩口,打了个哈欠:“一群蠢材”他口中说着,毕竟伸手推开了窗扉。
窗扉一开,街上的声音顿然传入,甚至连楼下看热闹人的窃窃私语声亦是清晰可闻。
那群恶仆里头虽也有几个练家子,但所练的都是些市井里的粗陋拳脚,平日之所以得以横行,不过是靠着身材高大又有几分气力而已,此刻遇到了向玖,自然只有吃瘪的份儿,才不过片刻的工夫,却已倒了满地,哼哼唧唧的呻吟之声更是不绝于耳,看得荼蘼连连摇头。
一旁看热闹的人群在初时的紧张后,眼见qíng势如此急转直下,顿然发出阵阵嘘声,显然颇为不屑。荼蘼眸光一转,已然瞄上了那名适才趾高气昂,如今却已像斗败公jī一般的华服少年。那少年虽还努力保持镇定,但一张脸已有些发白,身子也微微发抖。向玖似也有意逗他,见他如此,却还向他bī近了两步。那少年吓得一颤,当即尖声叫了起来:“你……你别过来,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这话一出,楼上的林培之与荼蘼却都来了兴趣,当即jiāo换了一个眼色,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子,等着听接下来的自曝身世。而楼下的向玖显然对他这番带了威胁味道的言语并无惧意,只笑着环顾一下周遭,调侃道:“哦,还请小公子详细道来,在下当洗耳恭听”
围观众人顿然哄笑成一片。荼蘼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便已确定这名少年绝非常住京城的贵介公子,否则此刻旁观之人中必会有个把好管闲事之人出来打圆场了。
那少年先被向玖调侃,如今又被周遭之人哄笑了一回,早已气得脸上通红,当下大声喝道:“好个无知的山野乡夫,难道你竟连云定侯府的小世子也不认得么?”
“云定侯府”四字一出了口,楼上坐着的林培之与荼蘼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子,面上都现出讶然之色来。荼蘼凝眸细细看去,果然在那少年的眉宇之间寻到了几分高嫣的影子。她是知道云定侯高云飞有个儿子的,但却并没见过,此刻自然更不会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旁观众人听了“云定侯”三字,也不由发出一阵轻微的喧闹,显然云定侯高云飞人虽不在京城,但因他手掌西南兵权,故而在公侯满堂的京中仍有一定的权势。
向玖显然也被少年给弄得愣了一下。那少年见他一脸愕然,似有惧意,不禁心下得意,一扫先前的畏缩,重又得意起来:“那小子,你如今既知了我的身份,还不快快退去”
向玖一听这话,却是不由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步,信手一拨,却已将那少年拍翻在地,甚至毫不客气的踢了一脚,他自幼练武,对人体xué位认得自是极准,此刻脚尖落处,却是处处对着那少年痛处而去,虽不致伤筋动骨,但也足以让那少年痛得鬼哭láng嚎,口中同时笑道:“臭小子,你爹既教不好你,本爷就替他好好教教,回去告诉你爹,让他也不必太感激我了”
那少年生来便是娇生惯养,哪曾吃过这等苦,早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口中偏还不肯认输,因叫道:“你……你若有本事,便留下名姓来……哎唷……我……我姐夫定然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