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要问晋阳城百姓每天津津乐道最多的名字是谁,还得抛开这晋阳王、无视那皇帝老儿,看向与晋阳王府南北相对的亲王府。当然,百姓谈论的不是这亲王,而是亲王的嫡系,那个名叫姚臬的世子。
据说,这个姚臬长得美若天仙,身段婀娜多姿,肤白赛过千年积雪,一双细眉如柳柔和,一对桃花眼闪着温润的红,鼻梁似是老天爷巧手捏造的完美原型,还有那唇,粉粉润润,浅笑生花,看一眼,就想咬一口,咬一口,此生足矣!
这是百姓口中的传言,似乎他们都在极力忽略一个事实——姚臬是个男人!
不少老人看到自己子女谈起这姚臬时那种憧憬、那种爱慕、那种痴迷,便露出嫌恶又悲哀的表qíng,忙着手中粗活之时,总会连连叹息:“此种哪是人,妖孽罢了……妖孽啊……”
瞧,这家伙足不出户都能引起这样的传闻,简直就一祸害。可祸害归祸害,世间要不出几只这样的妖jīng,生活还真就少去几分色彩。
此时此刻,姚臬正坐在菱花镜前,一个扎着花蕾辫的丫鬟正在给他梳理头发,那小手哆嗦得跟要她杀人似的,捧起比丝还顺滑的秀发之后,满脸桃红,木梳刚触到发根,她就极其满足叹出一口气,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
姚臬从昏huáng的镜子里窥到这一幕幕,不由得浅笑,心想就算现在他要杀了这丫鬟,恐怕她的遗言也只会是:此生无憾!若是再赐她一个心愿,那一定就是:再给世子梳回头!
你看,他多自恋,哦不,是自信。
“锦铃,你可是想梳到来年?”瞧瞧这声音,那叫一个天籁,柔到能溺死你,光是听着就好象被大海拥抱,再仔细听去,还带着一丝呼吸声,喔,那更是一个销魂。
名叫锦铃的丫鬟的脸顿时就变成一个西红柿,她哪敢去看世子的表qíng,匆匆忙的梳了一阵,巧手撩起几缕发鬓盘在一侧,金杆红珠的发簪稳稳的cha上,然后就见她有些胆怯的退到一旁,颔首,“世子,奴婢梳理完了。”
姚臬朝镜子看去一眼,桃花眼微眯,伸手捧了捧盘在左侧的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样的发式,让他更是雌雄莫辨,不过,确实很适合他。
刚站起身,锦铃就手忙脚乱的取过一旁的红袍给他披上。
“锦铃,明日还叫你来。”姚臬故意不去看她,却很自信对方一定满心欢喜,要知道,他姚臬从来都是一天一个丫鬟伺候,绝不重复,迄今为止还没出现过特殊例子,锦铃一听,心花怒放,乐不可支,点头点得像jī抢米食似的。
没一会儿姚臬就把丫鬟唤走,自己站在镜子前又照了一番,这里拉拉、那里扯扯,直到满意了才踏出门槛。他这一身暗红的袍子,华丽无比,金丝镶边,金花点缀,这样的颜色,要穿在别人身上,那叫俗气,可到他姚臬这就不一样了,这叫妖娆,对,妖娆!
走在错综复杂的廊道,姚臬的身段看上去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要多销魂有多销魂,别看他嘴角微笑宜人,心里可是在想着怎么整死一个人。
杜子腾,总有一天我要让的你肚子疼不起来!
得,这家伙决定跟姓杜的杠上了,谁让他摘了他的面罩呢?
话说回来,要是让晋阳城的百姓知道他们口中的天仙就是那个汪洋大盗一簇jú,不知他们会不会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兴许有的不会,因为一簇jú偶尔会善心大发,将盗来的宝物变作银两散播人间,就像天女撒花一样,路过哪里,哪里芬芳……
待他款款走进堂屋,才看到他那个活宝老爹已经跟一个白衣楚楚的男子谈笑风生,看他们一脸愉悦,偶尔还相视大笑,就知道老爹又跟别人在炫耀他的儿子了。
其实平时姚臬不太会这样注重仪表,因为爹告诉他今日有贵客,而且还是他朋友的儿子,他才jīng心打扮一番,不能坏了爹的面子不是。
八仙桌旁,他停下,十分知书达理的笑着看向那个男子,“阁下就是俞赐,俞公子吧?常听爹夸赞,俞公子剑术了得,可算朝中内外数一数二的高手。姚臬佩服。”
这种时候,谁管你说的是不是瞎话,对方听着高兴就行。常夸赞?也就早上提到而已。朝中数一数二?是他妄自言论而已。佩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已。再说,俞赐?他还熊掌呢!
“哈哈哈,来来来,贤侄我给你介绍,这就是犬子姚臬。”姚程风笑得可欢了,就跟皇帝老儿要给他加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