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寒冷静下来,也觉着自己不过是说的气话,沉思半响,才道:“你说的极是,如今翠燕被害死,凝香又下落不明,你手上只有个假凝香,她又死不开口,该如何是好?”
云墨衣叹了口气,愁道:“我现在只是担心凝香的安危,她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楚亦寒见她脸色十分不好,竟觉得自己心里似乎也不好受起来,他却没有去想为什么会不好受,安慰道:“你别难过,他们暂时应该不会伤害凝香,凝香对他们还有些用处吧?”说完,却觉得这安慰人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说云墨衣,也不再说话,陪她默默地坐着。
云墨衣看了他几眼,怎么觉得这皇帝最近似乎很反常,与初识他时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
也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说道:“我思索了许久,目前唯有一险招,能bī林月诗露出马脚,但也有可能会失败。”
“说来听听?”楚亦寒心qíng总算高涨了些,挑眉说道。
“那日,翠燕刚死不久,假凝香还没来得及去向林月诗汇报,便被我揭穿身份,且我这几日,一直封锁消息按兵不动,那我现在暂且估计,林月诗还不知道翠燕已死的事qíng,我们便可以暂时隐瞒,让人去暗中传播翠燕没死,并且假凝香已经被我们捉拿的消息,林月诗一旦听到,必定想到皇上回来见了翠燕,已经知晓了她们母女的所作所为,她便不能再坐以待毙,定会有所行动,我们只需布置好一切,守株待兔即是。”
“妙计!”楚亦寒拍着桌子喜道,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云墨衣一番,赞道:“你这女人,果然不能让人小看,谁若惹上你,估计得后悔一辈子。”又幽幽叹道:“可惜,若你真的是朕的贵妃就好了,朕似乎不舍得放你走了。”
“呵。”云墨衣冷笑一声,径直坐到chuáng沿,衣服也没脱,往后一倒,躺在chuáng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悠悠说道:“终于等到你回来,将一切jiāo代清楚,我觉得好累,要休息了。散布消息的事qíng,由你派人去做吧,假凝香我绑在隔壁房间,你多派人来守着吧。”说完闭上眼睛,似乎沉沉睡去。
楚亦寒盯着她疲惫的小脸,叹了口气,没曾想他走了两日,竟就发生这么多事,所有的事qíng都落在她一个弱女子的肩上,如今还使她失去了最亲的侍女,确实是苦了她了,轻轻地替她脱掉鞋子和外衣,细细将被子给她盖好,才出门去安排一切事宜。
“你说什么?”暗室里,林月诗一下子站起来,对着面前的黑衣人怒道:“翠燕不但没死,我们的人还被揭穿?本宫不是让你派一个最好用之人吗?怎么会这样?”
黑衣人跪下,低头说道:“确实是派的本堂最好的人选去,料想应该万无一失,谁知短短时间便被识破。属下此次没有办妥,请堂主责罚。”
“罢了。”林月诗摆摆手,说道:“不是你的错,是本宫轻敌了,看来,云墨衣太狡猾,实在不好对付。皇上现在已经回来,肯定已经知晓了所有的事qíng,要封口已经来不及了,只有让翠燕死无对证,皇上便拿我们没办法,我们只待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为爹爹争取时间,就算到时候皇上采取行动,也已经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有你亲自去才行……此事一定要办妥,切勿再出任何差错!”
“是,请堂主放心。”
“嗯,本宫对你的能力一向有信心,相信你此次定不会负我所望。”
夜里,打更的太监已经敲过子时,此刻万籁俱静,就连天上的月亮也悄悄地闭上了眼睛,睡进了云chuáng,深宫里,只余些许昆虫叫声,连一丝人声也无。
突然一声,“有刺客——抓刺客啊——!”的叫声,划破了这夜的宁静,行云宫里瞬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起来。
虽说黑衣人的武功确实高,比皇帝的暗卫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有皇帝在的地方,必然保护重重,暗卫也多,黑衣人毕竟不是云墨衣,能悄无声息地避过这许多暗卫的视线,他一出现在行云宫院子里,便立刻有人发现了他的行踪,立时通报给同伴。
不到半刻钟,黑衣人便被暗卫与侍卫团团包围在中央,他蒙着面,只露出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围的人,右手持一把鱼鳞剑比在胸前,剑身在宫灯映衬下发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