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衣男子也不耐烦起来,骂道,“不过这里更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可以滚了。”
尤霄不理会他,怔怔地站在商君面前,眼中的光芒,耐人寻味。
据他所知,尤霄与商君之间,是有过节吧,今天看来,似乎是他误会了。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笑道:“你想要他?可以,老头子同意,我就放人。”
尤霄不信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白衣人耸耸肩,继续挑衅尤霄,“跟你学的啊!”其实要不要放人,全看他的心qíng。只不过,他很有兴趣看看,尤霄会不会为了商君忤逆老头子,那一定是异常jīng彩的好戏。
不等尤霄发飙,白衣人心qíng颇好地笑道:“不妨碍你们叙旧,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悠然地踏出了石室。
石室里的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出去。尤霄却是快了他们一步,一把抓住手握铁鞭的男子,提起他的后颈,一脚踢在他的背心之上。黑衣人的衣服留在了尤霄的手中,人滚出了石室外。尤霄低斥一声:“都给我滚!”
暗室里的两人立刻跑了出去。
将衣服胡乱地披在商君胸前,尤霄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受。听到属下回报,商君被闫洌抓了回来,他想也没想地跑了过来。如这般鞭打他,教训他,不正是自己想了很久的事qíng吗?但是他现在在gān什么?
商君低叹:“你居然没有死。”当时听尤霄的死讯,他还感慨了一番,想不到再次见面,竟是这般境地。
尤霄手上一僵,他就这么恨不得他死?收回手,尤霄冷冷地回道:“你很失望?”
商君却是轻轻一笑,没有回他。
盯着商君绝美的脸,尤霄低喃道:“你是女人。”为什么jiāo手这么多次,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是理所应当地认为,女人不应该如他这般刚毅,或者说,嚣张?
缓缓抬起头,商君把他的话又还给他:“你很失望?”
“是很失望。”尤霄有些烦躁,“你让我没有机会再与你公平一战,赢了你,也没什么意思。”
商君是女子,这个自己一度认为能激起他战斗yù望的对手,此生最好的敌人,居然是女子。那么,他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斗的?怎么不叫人失望?
赢了也没有意义吗?商君心中的怒火隐隐回升,哼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他几时赢过他,这时候感叹这些,不觉得早吗?
商君因为疼痛和疲倦,头始终低着。商君这话,本来就刺激着尤霄,而他低着的头,让尤霄误会他正看着自己残疾的脚。被轩辕逸暗算之后,他摔下了山涧,命虽然捡回来,右脚的经络却完全毁了,这只残腿,是他心中的最痛。
此时被商君提及手下败将,正击中尤霄的自尊。心中的恼怒和悲愤,让尤霄失去了理智,手忽然抓住商君的脖子,并慢慢收紧。
喉间的铁爪,抓得商君不能喘息。冷视着尤霄疯狂的眼睛,商君吃力地低语道:“你可以再用力一点,我或许——会死得快一些。”
商君支离破碎的声音,涨红的脸,终于让尤霄找回了理智。匆匆收回手,尤霄背过身去,不住地喘着气,他差点就杀了他,为什么他要松手,为什么他的心跳得混乱,为什么他的手在颤抖。
“商君,你真的该死!”只留下一句似叹息,又似咒骂的低语,尤霄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商君却再也没有jīng力去分辨这句话后面的复杂qíng绪,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御书房。
尤霄等在殿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皇上未曾召见,他只能等。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脚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为一个敌人求qíng,为什么?
第一次见他,他逃出了他的天罗地网,挑衅他。
第二次见他,他破坏了他的行刺计划,使诈点他的xué道,羞rǔ他。
第三次见他,本想痛快地打一场,却掉入冰沟。那时,他终于知道,他,叫商君。
第四次见他,是在大军主帐,他在他脸上,留下了这道不能磨灭的印记。
第五次……
抚上脸颊上的疤痕,尤霄手下一僵。他记得他们每一次jiāo手,记得他的一切,只因为商君是他心中最大的敌人,最好的对手,是这样吗?脑中闪过暗室里,血ròu模糊的人影,尤霄的心没来由地抽搐。对,不是心痛,不是心忧,是抽搐,就像是被人紧紧地拧着一样,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