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此话一出,不仅流光惊讶,花厅里的人无不一副忧虑的样子。无声门寻了十几日,未能找到机会救人,她一个东隅商贾,凭什么救?
流光沉默了一会,随即冷声说道:“慕容舒清,与无声门谈jiāo易,可容不得糊弄。”
舒清坦然一笑,并未指天誓地,只淡笑回道:“我向来言出必践。”
“好!”反正一时之间,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如果,慕容舒清真是只是chuī嘘利用他们,无声门也不是好惹的。
裴彻的朗笑声从门外传来:“好热闹啊。”还未进屋,就已经看见满屋子的人在晃动了,舒清这次,可算是倾尽全力了。
听他愉悦的声音,她要的东西应该已经到手,时间紧迫,舒清伸出手,问道:“东西呢?”
“幸不rǔ命。”掏出一张布绢,裴彻jiāo到舒清手中,不查不知,陇趋穆近日安cha了这么多暗哨。
“好。大家都过来。”将布绢平摊在矮几上,舒清指着上边的暗哨,说道:“我预备明日辰时救人。到时候……”
别院里,人头攒动,谋划策动。
别院外,夜愈见深沉,万籁俱寂。
明日不知又是何光景。
“早啊,商君。”
耳际响起朦胧的调笑声,沙哑而刺耳,不用睁眼,商君也知道,耳畔之人是谁。
商君稍稍动了一下。闫洌继续低笑道:“昨晚睡得还好吗?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你被抓进来的第几天?”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早已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自从上次尤霄出现过一次之后,就没再出现了,白衣人也没再让人鞭打他,但是长时间的悬吊和本就严重的伤势,商君几乎都处在昏迷的状态。过了几天,他早已记不清了。
商君低垂着头。闫洌拿起折扇,抬起商君的下巴,确定能看清商君的表qíng了,才似笑非笑地说道:“想不想知道,今天外面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qíng?”
商君缓缓睁开了眼睛。闫洌故意bī近商君,面具几乎与他的脸贴在一起,才又缓慢地说道:“陇宜亥居然主动露脸了。”
已经有些混沌的脑子,片刻之后,才理解白衣人这话的意思,眼中掠过一抹诧异。
“惊讶吧。”闫洌收回折扇,商君的头又缓缓低垂下去,不过他的下一句话,让商君又挣扎着抬起头来。
“还有更好玩的事qíng。皇城里的暗哨,在今日辰时,同时遭刺。敌人神出鬼没,老头子一下子成了瞎子。连发三道圣旨,命五十里外的护城军队入城救驾,结果杳无音讯,送圣旨的人,更是有去无回。”想到老头子chuī胡子瞪眼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
商君若有所思地看着白衣男子,他说得兴致勃勃,他不是陇趋穆的人吗?如果是,他这个时候应该去想办法给他解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幸灾乐祸。如果他不是,那他为什么和尤霄说话时,口口声声提到陇趋穆呢?
误以为商君是对这件事感兴趣,闫洌语气更为兴奋地笑道:“有意思吧?更有意思的是,陇宜亥此时,终于‘大病初愈’,出现在皇城内。平时躲得比老鼠还深的人,此刻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本应该是重兵把守的睿王府门前大方派米给老百姓,是不是有意思?”
虽然只是粗略地听了一些,商君渐渐明白,予函他们正在想办法救他,可是,他们要准备怎么做呢?
有这个疑问的不只商君,闫洌也在牢房里走来走去,抓着折扇,轻拍在掌心上。啪啪的拍打声,在森冷的石室里响起,有些怪异,嘴里低喃着:“只一个晚上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据他所知,这十几日了,并未有什么异常,而且城门紧锁。一时间,陇宜亥上哪里变出那么多人来。
最后,闫洌在商君身边停下,啧啧笑道:“看来你还很重要的嘛,陇宜亥搞那么多事,又不进皇城,不就是想救你吗?我就陪他玩玩。”他倒想见识见识,陇宜亥有多厉害。
不,不是陇宜亥,他手下没有这么多可用之人,难道是三儿回萧家求援了?如果萧家已经出手,事qíng就应该做得更决断一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有些故弄玄虚。难道——
是她!
商君的心忽然一阵紧缩,又酸又痛,她还是来了吗?他到底还要亏欠她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