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_作者:南州(624)

2017-03-16 南州

  我哪里肯就范,回身便是一掌,江原迅速躲开。我懒得再出手,不想刚刚迈出门槛,又被他拉住衣服,江原盯住我的眸子,语气放缓许多:“你听我说,先让陆颖去襄阳出使,等到战船沿江而下,兵临江陵之时,你再去见于景庭。”

  我垂了垂眼睑,复又抬起:“好,我答应。”

  “嗯。”江原低下头,轻吻我,“那留下来?”

  我抬头迎合他,眼神还是极其严肃:“可是你不能太用力!”

  江原低低地笑,将我搂住:“好。”

  我在他怀里乱抓一阵,又吻他的脖颈:“我可以易容跟陆颖去襄阳。”

  “嗯……”江原紧按住我的腰,手抚在我臀上,正在微微陶醉,接着反应过来,“什么!”

  我咧嘴一笑,扬起从他腰间摸来的帅印:“太子殿下,军令如山,敢不从命?”

  江原黑着脸将我拦腰抱起,狠狠丢到chuáng上:“凌悦,你活得不耐烦了。”

  我顺手也将他扯倒,翻身将他压住,藏起帅印,笑道:“太子殿下差矣,我一向很有求生yù望。”

  江原无可奈何,又按住我怒道:“先说好,你不得bào露身份!”

  我对他此类警告早已习惯,都懒得多作承诺,只将手臂环在他颈间,慢慢闭目抬头,碰到他嘴唇的时候,江原已将我搂紧。

  过了几日,江德密信送达樊城,同意派使者前去与赵誊协商,明面上做出和谈姿态,私下里表明南越只要jiāo出襄阳,便可以止息两国大战。听说密使是田文良,江原十分不满,私下跟我抱怨,这老头绝对只会在其中和稀泥,取得不了实质进展。我笑:“和稀泥总比亮刀子好,我倒对田文良的才能信心十足。别的不提,田大人向来深谙揣摩人心之道,也许不论赵誊、霍信还是楚尚庸,都会喜欢上他的。”

  江原看我一眼:“我是为你,只怕此次是借出使为田文良垫脚而已,不久派他来监军才是真正结果。现在你我还在一起,不足为虑。假若渡江之后,阵线拉长,很难说他会不会坏事。”

  我默然片刻,最后倔qiáng道:“他来又如何?我问心无愧。如果随着大军深入,皇上真有不放心我那一日,或许凭田文良一人言论可以推波助澜,却不是根本所在。”说着有些bī视地望向江原,“我只问,你呢?到时我若横越江南,大军在手,甚至因过去身份得到不少拥戴,于是人皆言我有自立之心。你是助我,还是防我?”

  江原沉下脸色:“凌悦,你还是不信我,居然用这种话来试探!”

  我轻松道:“我如何不信?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再说无数南越人都骂我叛国,哪里有拥戴之说?”

  江原见我要出门,捉住我的手腕拉回来,深看我许久才道:“我要护你都怕来不及,你却总是不管不顾。”

  我闻言迅速转过身,笑道:“太子殿下好不啰嗦,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稍作准备之后,陆颖在一日午后受命前往襄阳,我把面孔涂黑,又模仿凭cháo的手法将五官扭曲,混在随从护卫里。护卫从燕骑营和箕豹营中各选了二十人,分别负责在陆上和水上护持。一番jiāo涉之后,对方只肯放使者和副使进城,我便将余人留在城外,独自跟随陆颖前往。

  在一名越军士兵的引领下,我走进曾无比熟悉的院子,发现整个帅府已经修葺一新,走进议事厅,房中摆设也都被调换过,不复昔日风貌。我过去的位置上如今坐着罗厉,他下首坐着从樊城突围而出的冯栩,大概有箭伤在身的缘故,两人面色都不甚好。

  罗厉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第一次遇到魏军以双倍兵力压境,看上去不禁比冯栩更加疲惫,还有些不耐的qíng绪流露在外。我又扫了一眼厅上众人,襄阳郡守尚远捷也在座,其余几名武将则比较面生,想必都是罗厉的亲信部下。

  陆颖把江原的信件递jiāo罗厉,将来意说明一遍。罗厉便冷笑:“我越国事务何时轮到你魏国cha手,太子继位天经地义,你们非要诬蔑一番,将自己出兵说得冠冕堂皇。天下人皆有眼,岂由你们掩耳盗铃?”

  陆颖语气谦和:“将军何必咄咄bī人,此等大事都由朝廷定夺,下官人微言轻,实在也无权过问。我来只是奉我国太子殿下之命,与将军商议眼前战事,与它事无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