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难过,语气却很淡:“宋大哥,我不怪你当初she我一箭,也理解你总想回到过去。可是你不觉得太贪心了么?”我缓缓回首,冷笑,“曾经的那些理想,早就碎了!你现在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替我决定一切?我不要皇位,更不需要你所谓的辅佐!我永远不会按照你愿望回到南越,却要以魏人的名义征服这片土地!围困襄阳,水淹长沙,我在走什么路,你看不到么?”
宋神色一滞,不觉将我松开。我不再与他多说,站上船头预备跳入中,宋然又飞快上前来拉住我。我回身一剑将他bī开,不料他并补闪避,只是道:“游过去你也会死。”
我在急速摇晃小船中站稳,寒声道:“只要能救他,我死又如何?可是宋然,他若死了,你只管等着我来割你的头颅!”
宋然浑身一震,似乎被什么深深刺中了内心,原本幽沉的眸子里多出一丝混乱茫。要验证我的话一般,他举起手中重剑向我击来。我知道他用了全力,当下凝力于剑身,刺他面门,趁他躲闪,又连刺数剑。宋然退了一步,却接着又上前,重剑并未指向我要害,只是始终缠住我不放。
江夏方向的船只已经闻讯赶来,我眼角的余光看到船头耸立的矛戈和森森密布的箭头,心中焦虑,手下便愈发凶狠。激战良久,船身摇晃更甚,我双脚猛地在船舷上一点,一个蛟龙翻身便向宋然猛击而下。宋然身体微微一斜,终于横剑自守,流采剑劈砍在他剑刃上,震得我半身发麻。
宋然目露震惊之色,随着冲力向后退去,只听得锵刺响,他的重剑断为两截。而我在半空早已收势不住,流采剑直刺进宋然胸口,随着巨大的水花溅起,两人一同跌入江中。水流迅速将我和宋然冲散,我知道那一剑不至致命,顾不上回头看他伤势,急急向上游游去。
大船已经被烟火笼罩,几乎看不见船身,我全身关节因为过度紧张而发硬,到附近时已觉筋疲力尽。不少魏军还乘着小船分散在中搜寻什么,一艘载有箕豹军的向我靠近,他们看清是我,都激动万分,急忙将我救到船上:“太好了,殿下平安无事!”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揪住一名箕豹军,觉得自己声音都变调了:“我没事,太子呢?”
他我如此声色俱厉,迟疑下才道:“正在搜寻。”
“这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
“起火时,船上越军特别凶猛,不少兄弟被他们缠住无法跳水逃生,死在火中。有人说看到太子殿下落水,也有人说没有,程将军正传信给尚在下游的船只,叫他们注意搜寻……”
“江水流急,这怎么搜得到?”我指着下游赶上来接应的战船,“这些船,都没有一艘到起火的船只上去寻人?”
箕豹军回道:“殿下……烟火实在是大,船中的油很多漏进江里,附近江面都起了火……”
我眉头紧皱:“别说了,快载我去找程雍!”箕豹军得令,立刻挥桨划向程雍所在战船。就在此时,顺流而下的江夏水军也赶到附近,他们的船只众多,很快便向魏军船只发起进攻。火箭频发,致使不少魏军战船局部着火,魏军逆流而上,也立刻放火箭反击。江面上立时如同白昼。我看清越军主舰上高举着宋字大旗。知道是宋师承亲自率军前来。果然宋然为了截杀江原,将魏军主攻九江的qíng报都截住了。
“殿下,火箭密集,此时靠近战船危险!”
我牢牢盯住越军动向:“快些!危险也得上!”
火箭不住落入江中,箕豹军们都挥起手中长矟将箭打落,好不容易才靠近程雍主舰。江làng断撞击着船壁,小船若再靠近就会被卷到大船上撞得粉碎。我跳入江中,奋力游到大船一侧,攀住船上垂下不缆绳,终于登上甲板。只见程雍正在紧急下令船队散开,鼓声响起同时,越军战船顺流直下,船载拍竿击碎了附近魏军的战船甲板。
我大惊,不及喘息,奔到战鼓边抢下鼓锤,令战船紧追不舍,阻拦越军驶向下游,同时命桨手向起火船只靠拢。箕豹军一马当先迅速用钩拒钩住部分战船船尾,与越军展近身搏斗。
而宋师承毕竟经验丰富,指挥身边数艘船都灵活躲魏军拦阻,又仗着船身体积大,将挡在前方魏军的战船拍中数艘。他们围绕在起火的船只周围,瞄准了附近江面。霎时间,漫天羽箭如蝗而下,还在驾小船搜寻江原的魏军大都中箭落水,江面上鲜红一片,不知道是火光还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