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云青扬二人还没准备好,几名乐师先敲门进来,开始演奏一些助兴的曲子。侍女摆上几碟简单的酒肴,又要为我们斟酒。我挥手命侍女退下,乘着曲声斜过身子,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但是我不想这样做。皇上既然最终选择不信任我,我也不愿给彼此再留余地。我就要让他知道,是我砍了江进,他没能一击将我杀了,我便让他彻底不放心!”
说着冷静地看向江原,“他是你的父亲,我不怕让你转告,他还有手段不妨一起拿出来,反正南越已灭,我实在没有那个jīng力再与他温qíng脉脉,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到他彻底容不下我那天,只要还剩口气,我便带着母亲远走,再不理会这个所谓舅父了。”
江原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凌悦,你说真的?”
我诧异:“为什么不真?皇上要烹了我又不是假的,你gān嘛一副中毒的表qíng?”
江原看上去十分气恼:“你说这话时有没有想过我?你要走,我怎么办?还有,我何时跟父皇站在一边害过你?你这么说岂不心亏?”
我瞧他一眼,笑道:“说说而已,你急什么。”
江原面孔yīn沉:“不准再说。”
耳语中乐曲忽停,只见凝云和青扬一前一后地进来,凝云换了箭袍,手里拿着一柄长剑,青扬也是劲装打扮,手中却握了一件仿似手鼓的乐器。曲声重起,凝云俏立中央,忽然长剑划了一个浑圆,曼妙的身形随之而动,立刻笼罩在点点剑光之中,如流星飞坠,绚丽无匹。青扬站在乐师旁边,手中一下一下击打着那件乐器,开始沉声吟唱。那乐器发出类似遥远战鼓的声响,配着低婉浑厚的歌声,带着一点淡淡的悲愁。
我专注地听着,许久低声道:“十五从军征,这首歌里的人跟我一样。只是我还没老,家中的人已经见不到几个了。”
江原还在气头上,揶揄我道:“了不起么,我十岁就随父皇出征了,十五岁的时候……”
“就娶妻生子了?”我不客气地回敬。
“哼!”江原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要不是看你受伤……”
“我受伤怎样?”
我端起一小杯酒,正要放到唇边,江原顾不上生气,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下:“不知道自己身体么?”
我挑了挑眉,笑起来,悄声道:“太子殿下,这么久没见,你想不想我?”江原一怔。我却重新看向舞池,收起嘴角的戏谑:“我不会离开的。”
江原还是冷哼:“你也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我笑着续道:“因为我是这种人,永远放不下。我放不下战场上的戎马生活,放不下朝堂中的勾心斗角,放不下所有的温qíng和幸福、过错与残酷,放不下这个天下……放不下你。我从来不打算放下这一切,又怎么可能说说就离开?”
正说着,凝云一曲已经舞完,我站起来对门外的箕豹军叮嘱几句,向她道:“你们收拾一下就走罢,免得夜长梦多。”凝云和青扬再对我和江原拜了几拜,携手走出门。我待乐师都退下,掩上门回身看着江原,微微笑道:“太子殿下,还不脱下你密不透风的衣服。不管你有无念我,我可是想你想得胸口都疼了。”
第158章 江山如旧
江原无动于衷地看我一眼:“胸口疼,难道不是刚才对付江进时用力过头了?”
我走到他身边,捂住胸口慢慢坐下,不悦道:“你平时不是很解风qíng么?”
江原瞪我:“现在是讲风qíng的时候?哪次你一主动,我都觉得不踏实。”
我抬眼:“说话也不觉亏心,好像每次兴高采烈的不是你一般。”
江原gān咳一声:“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罢。”他说着过来解我的衣服,沉声道,“你如果真没事我不说什么,如果是qiáng自逞能,给我乖乖回营休养,别再想着四处乱窜!
我抓住他的手,忽然笑道:“等等。”江原闻言微微一停,我趁机将他推倒在软垫上,弯起眼睛,“太子殿下,还记得那年在此地你如何对我的么?”说着右手一挥,摘掉他束发的金冠,拆散了他的发髻。江原猝不及防,眼睛猛然瞪起,我不等他说话,按住他的手低头吻下来。
双唇炽热如火,融化了一切言语。江原的手慢慢环过我的脊背,小心翼翼地将我抱住,热烈又细致地回应,仿佛我是扯住了他心尖的一根弦,既渴求淋漓尽致的乐声又不敢放肆地弹拨。他的手指拢住我的脖颈,温柔地滑进衣领,双手抚摸过肌肤,探向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