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非卿为他裹好锦被,俯身在额间落下一吻,随即拉下chuáng帏将他遮挡在里头。罢了,才穿好衣物行到门外。
侍女知晓房内发生过什么,正红着脸候在廊边,见他行出来,忙俯身行礼,听他低声吩咐:“进来束发,动作放轻些。”
话音刚落,卉菱自廊上行来,施礼问道:“王爷可要用早膳?”
他摇一摇头:“不用。令人备车,本王要去一趟京中萧府。”
“是,可需奴婢陪同前往?”
“不必了,”平非卿道,“你留在这华月庭,不许任何人进庭院打扰。”
卉菱颔首一礼:“是。”
第十三章 怎么会是男宠
清晨时的马车穿行在行人无几的街道上,向萧府驶去。
平非卿撩开帘帐,自车中下去,正瞧得几步开外的萧府大门外也停着一架车,前一日才见过一面的萧大少爷正扶着断颜yù要上车去,转首望见他时,眸中诧异地止住动作。
平非卿心说好巧,弯唇走近道:“还真是时候,若是晚到几分,可不是就见不到上官少主了?”
眼前人被这称谓惊得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凝视他。
平非卿低笑,自然明白此人心中的不解与戒备,毕竟苏如异那个傻瓜,其实从来都没发现他这位师兄的真实身份过。
“不必衡量太多,本王无非是稍为打听了一番。若是与你为敌,便不会站在这里了。”
断颜抿唇深思,并未在一瞬之间便信了他的话,不及回应,又被身边人不着痕迹地护到身后去。
“这一大早的,是何缘故使得平王屈尊大驾?”
平非卿眉梢微动,有那么点惊异于这个人的胆子,想他昨日在谦竹阁时还将态度拿捏得不失分寸,今日相见,开口这一句便不够客气。难不成自己这一番举动,触着他最为危险之地了?
若真是如此,倒教他省下不少事来,只要断颜应了自己的话,便有人不遗余力助他完成。
平非卿笑意渐深,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瓷瓶,道:“洗灵丹,萧少爷知道该如何用。”这东西是御赐之物,得来不易,能克诸多奇毒,然而虽好,他留在身边几载时长,却并没有用上的时候。此次来见断颜,想着他前往之地毕竟是江湖毒门,倒不如把这东西给他,至于能否用上,便不需他再关心了。
眼前人望着递到眼前的瓷瓶,丝毫不拘礼矫qíng,收下后开门见山问道:“王爷来此,当不止是送此大礼吧?”
平非卿爱与聪明人说话,不会劳心劳力,也不必太过拐弯抹角,不觉轻松了些,将目光转向断颜道:“本王有一事yù求上官少主答应。当然,少主若是不肯,本王少不了要用更麻烦的方式自行处理……桦州如若彻底没了上官府,想必你再是无qíng,也会心生遗憾吧?”
断颜面色尽量放得平淡,声音波澜不惊问道:“王爷想要什么?”
平非卿眸色一沉,神qíng却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柔和,道:“本王要苏如异这个人,从此以后不被人记得。不管你如何做,只要毒门的利害关系,再跟如异牵扯不上分毫,这个要求很简单吧?”
眼前人似乎有些意料之外,并未猜到他这一番话,一时沉默。平非卿只当他答应了,浅浅笑过不再多言,转身几步回马车旁去,临上车前忽然听那声音道:“这件事qíng,纵使你不开口,我也会如此做。”
平非卿顿足,侧回头去向他微微颔首。
心下满意,从此不会再对此人抱有怀疑之心。苏如异在毒门中时受尽排挤,能有这样一位师兄,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马车调头驶回平王府。
华月庭中十分安静,偶有侍女走动也将脚步放得格外轻缓,得了卉菱的叮嘱,分毫不敢惊扰着房里人。
而房中那人其实早已睡得昏天暗地,大概来个人在院里放上一串鞭pào,他也不会醒来,照样该梦什么梦什么。
平非卿回到房中,解了发冠衣裳,撩开chuáng帘回到铺上,本也是一夜未睡,打算同苏如异一道歇会。
正是夏日,苏如异裹着锦被却没有闷出汗水,反倒很享受这温暖的模样,小脸捂得绯红,累了一整夜,这会儿睡得很是香甜。
平非卿在他身侧躺下,连同被子一道把这少年揽到胸前,静静看了一会儿,才闭上双眼同他一般睡去。
待到苏如异一觉醒来的时候,chuáng铺中只剩他一人而已。
周身酸软乏力,稍微动一下便觉得哪处都在疼,疼得他无比难过,昨夜的事qíng记得非常清楚,满脑都是平非卿抱着他狠撞的样子,令他又羞又委屈,埋着脑袋往被子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