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间,有些野物偶然出现也实属正常。”陈轩垂首,“而且,现在正是蛇虫活动的季节,下面的人看管不利,已经被太子大伯处理了。”
“说实话。”陈笒盯着儿子的眼睛,他不想让轩儿和他一样,对每一个亲人失望。“说实话,不然让我查出来,后果和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王叔,我”陈轩心脏仿佛被攥紧,今天早上的愉悦已经消失殆尽,他脑中不停的回溯自己的计划是不是有什么出了岔子的地方。
“叫我什么?”陈笒嘴角上扬,“还是说,你想杀的,是陈景。你想做太子的嫡子?而不是,顶替陈轩来做太子的线人。”
“不是的,父王,不是的。”陈轩真的害怕了,他这两年支撑他的就是这个,但是现在却被父王怀疑,不,这是他不能接受的。“陈轩,才是太子的孩子,我是父王的孩子,我,我,我找的火鹤蛇,我不想让陈轩回来,他不是父王的孩子,我们出生的时候,两个姨娘在一个房间里生产,太子忙着处理前朝,父王在边关筹建,两个孩子被抱错了,知道这件事的奶娘,被一个神秘人杀死了,我不敢告诉父王,我,”陈轩眼睛中全是泪水,但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硬是不让眼泪落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陈笒并没有管他,眼角眉梢依旧透露出冷淡的气息。
“三岁,”陈轩知道这个年龄很不让人信服,但是,他真的是三岁就知道了,而之后的时间里,他靠着对父王认回他的信念才没有被太子妃琢磨死。
“三岁?”陈笒轻笑,眼底却是狠戾,那个奶娘,还真是死的太轻松了。“你怎么就知道这件事不是你臆想出来的?你的姨娘在你一岁多的时候就不在了吧,太子妃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太子能选中你过继,只怕你在太子府的表现,定是非常好啊。”
陈笒的怀疑这时候反倒让陈轩镇定下来,“父王身在边关,对京中之事亦是dòng若观火,孩儿请父王彻查当年之事,当年知道实qíng的必然不止奶娘一人,还有当年奶娘死后出现的那个替身。若父王查出孩儿所言是假,孩儿自己也被火鹤蛇咬一次也便是了。”
“好,”陈笒微笑,此时若是陈轩抬头,定会看见他眼底的赞赏,“若我查明,你所说的都是事实,我就向父皇请封你的世子之位。”
“孩儿只想证明清白。”陈轩眼中泪水已gān,身子挺直,他相信父王,也相信,这段时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都能证明他说的话。
“如果你真是我的孩子,记住一点,该是你的,就是你的。”陈笒转身离去,并没有回头。
同样的清晨,淮南王看着清晨下了朝就跟着自己过来的季伟胜,心中无限烦闷,这顾云悰是怎么和季伟胜搭上的,竟然隔三差五就过来对弈论书。“中书令大人,悰儿的身子向来孱弱,你这隔三差五的来一趟,他受不住啊。”
季伟胜一届文人,听不出淮南王话中的腌臜,“只是下棋论书,何累之有。何况我与世子是忘年之jiāo,对王爷你的清白,也是一个力证不是。”说罢,也不管淮南王,径自走到顾云悰的书房。
“世子,你看看这个残局,难为老夫好久了。”季伟胜看看书房周围并没有他人,神色中的焦急显而易见。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画,
‘今日上朝,皇上当朝收了燕王的兵符,这本是元帅归京才需要上jiāo的东西,想来是因为日前的酒宴上燕王和突厥皇子jiāo好所致。’
顾云悰点点头,在棋盘上布局,双手齐动。
‘燕王回来后,还没有找过你’
‘没有,他回来第二天突厥的皇子就来了。’季伟胜持白子,看似是在将棋局还原,实际上,两人是在下自己的棋。
‘燕王是故意的。’顾云悰掐算着时间,‘突厥公主随行,进程必然缓慢。他早便知道突厥要过来,想必过不了几日,皇上就要让燕王进朝堂了。’
‘你怎么知道?’
顾云悰浅笑,示意季伟胜看棋盘,棋盘上白子虽然星罗散步,但是气势如虹,黑子则看似guī居一隅实则有一条奇路带着黑棋进驻白棋,冲破了白棋的围合之势。
“好棋,便是老夫输了,哈哈!”季伟胜的声音中一点都听不出输棋的颓意,顾云悰淡笑,“季夫子承让。”
整理棋盘,季伟胜将燕王之子的事qíng写下,顾云悰眼神一缩,若是这样,只怕皇上在bī着燕王不得不反啊。‘当今是什么想法,怎么能让孩子这么过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