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辞_作者:令尹天阑(144)

2017-03-01 令尹天阑

“九歌,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你激动吗?”
楚九歌躺在榻上,双眼清明,声音轻若游丝,恣睢便将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去听。即使如此,还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从眼神上看出,他很满足。
这一夜,楚九歌没有入睡,恣睢陪在他身边,一件一件数算着往事,甚至说出了自己五岁的时候还尿chuáng的糗事,逗得楚九歌直咳嗽。眼看着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恣睢也被人请去准备,楚九歌就在未央宫中等着俞景年来接他。
辰时,文武百官皆着了朝服,整齐的跪在金銮殿外的空地,等待那位即将登基的帝君走到众人面前。而楚九歌以丞相之名,得以坐在离恣睢最近的殿前。
吉时已到,号角被chuī响,低沉的鼓音的衬托着气氛的庄严肃穆,恣睢一袭金色的龙袍,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出,登于极高之地,俯视着自己打下的江山。
这时,俞景年呈上了象征王权的纯金冠冕,这一工作本应由身为丞相的楚九歌来做,可惜他已经没有抬起王冠的力气,只能由俞景年代为执行,而他本人则是竭力挺直脊背,坐在轮椅之中,睁大了眼睛,想将这一幕永远烙印在自己的灵魂上。
戴上金冠的恣睢从宫女手中接过了五谷,告天地,祭祖先,向天下昭示自己是唯一的天子,并改国号为“南”,随即礼官高声喊道:“礼成——”。
这一刻,恣睢已经成为真龙天子,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质疑他的身份。
恣睢从俞景年手中接过象征皇帝权柄的玉玺与虎符,所下的第一道圣旨,便是替常凌歌正了名,赐他入葬长乐陵近臣墓室的资格,鲜红的朱砂扣在金色的圣旨上,颜色鲜明,成为楚九歌生命中最后一道光亮的颜色。
莫怀chūn望着呼吸急促的楚九歌,从怀中取出了一颗丹药,放在楚九歌面前,对他轻轻说道:“你是无所不知的先知,曾经把自己比作戏子,那么,你就应该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退场了……”
楚九歌闻言笑笑,微微张开了口,任由莫怀chūn将那丹药喂进去,随后便满足的合上了双眼,头轻轻歪向一边,随着丹药一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此后的五年里,恣睢率兵攻打楚国,凯旋而归,一统天下,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皇帝,随即除尽中原地区的魔教残党,也使乌兰忌惮于南国的实力,与中原缔结了和平条约,成为继始皇之后又一开国明君,史称“南羡帝”。
俞景年曾在《告天下书》中写道:“羡帝尽诛宵小,自此中原一统,政治开明,百姓和乐,神明不违,天下乃静。”
楚九歌的遗体被安置在未央宫,在棺椁中封存了三年后,终于入葬竣工的长乐陵。遵照本人的意愿,恣睢准许了俞景年辞官守陵的请求,后者在长乐陵度过了余生三十年的光yīn,并留下了悼诗三百余首,存于长乐陵前的无字碑下。
关于南羡帝立无字碑的意义,有人说是效仿秦始皇嬴政登泰山封台立无字碑,认为自己的功绩之大,文字难以形容,便以无字为铭。也有人认为南羡帝在天下尚未统一之时登基,自己感觉愧对祖先,愧对天地,功过难书,索xing便立无字碑,任由后人评说自己的功绩。
然而只有俞景年知道,恣睢立这无字碑,是给楚九歌的。
皇帝的碑文本应由臣子撰写,但恣睢认为身边无人清楚他的心意,真正能读懂他的人,早已长眠于地下,被huáng土掩埋了光辉,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守陵的俞景年时常会看到恣睢来悼念楚九歌,用沾了水的láng毫在无字碑上书写着自己近来所遇之事,想和楚九歌说的话来寄托哀思。风一chuī过,水便gān涸,连印记都不会留下,恣睢便会自我安慰,那是九歌看到了。
南羡帝立的这块无字碑事实上暗藏玄机,有一天,太子闻歌前来拜祭,正巧赶上天降大雨,为了表达孝心,便只身一人跪在无字碑前,将清酒洒在碑前,正巧看到了先前画师临摹,现在正挂在朝和殿的那幅《凤求凰图》,yīn刻在碑上。
何闻歌曾问过父亲,为何要请画师临摹一幅当代人的画作,并挂在朝和殿呢?
恣睢沉默了半晌,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指着那竖幅画作说道:“凤求凰之景,本应凰上凤下,意即凤追求凰。而这构图却是凤上凰下,说明这凤是浴火涅槃,已经翱翔于九天之际,并想将凰拉到自己身边。只可惜未经烈火的洗礼,凰在尚未突破九天之时,便羽翼凋落,化为尘土。”
何闻歌便知道,那画作描绘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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