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他蓦地想起了一个梦,想起了褚衡背后的印记。
这块鳞片……
萧聿光深沉地感叹了一声。他把鳞片收入襟中,又寻来一块废铁,用麻布裹好,接着将其放进盒子里,最后塞回原位。他刚把框底放下,就见褚衡打开了窗,低声警告:“你快一点,有人过来了。”
“好。”
萧聿光应了一声,迅速把书架朝里推去,边缘上却有半寸始终露在外面。他又试了几次,忽而恍然大悟,连忙走到桌旁,揪着瓶身旋转了一圈。
终于,架上突出的部分如有神助地被吸了进去。
他松了口气,翻窗而出,拉着褚衡躲上了房檐。
一人走到书房前,推门而入。
“嘿,宣骜那老家伙果然不在……”
萧聿光闻声一怔……来人竟然是应携风。
胸前的鳞片凉得有些刺骨。他摸着胸口蹲在瓦上皱眉深思,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孙晓珉的话。
地位太高,后台过硬,所以他得罪不起……
这时,房内的应携风瞟见了dòng开的窗子,便一边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地道:“唉,怎么又忘记关窗啊。”
谁知手才伸出,就见一道黑影纵身跃进,电光石火间已然勾住了自己的脖颈,粗bào地将他一把带到墙边。
应携风惊魂未定地眨了眨眼,直勾勾地瞪着萧聿光,一时吓得不轻:“大……大……大侠……你……你先冷静一点!我们有话好说!”
萧聿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当初韩玮与你打赌,是不是让你入宫盗窃?”
应携风被他吓懵了,微张着嘴,良久不语。萧聿光有点不耐,收指卡住他的喉咙,道:“你最好实话实说!”
“唔……”应携风浑身打了个哆嗦,脖子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令他十分忐忑,“是……他先前说,若我能从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偷出一样东西,他就承认我是江湖第一偷神!”
萧聿光这才脸色一缓,试探道:“你偷了什么?”
“是一……呃,就是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话音未落,忽觉喉头一紧,闷痛不堪。
“别……”应携风试着咽一口唾沫,却没有成功,“是……一块鳞片,他们说可能是块……龙鳞。”
萧聿光见他脸色又青又白,险些背气,便稍稍松了力道:“你为什么要偷那块鳞片?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没有没有……”应携风握着他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贪婪地吸着空气,“当时那鳞片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随手就拿走了!”
他害怕萧聿光会继续下手掐他,于是把心一横,主动地把事qíng讲诉了一遍。
“那天我偷偷溜到御书房里,绥帝不在,宫人也都不在。桌上乱糟糟的,全是书。我找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盒子挺漂亮的,心想里面装的肯定是值钱货,就把里面的东西的全掏了出来……我当时以为那就是块普通的金片,再说皇宫也不缺这点儿钱啊,要是换作其他东西,万一影响了国家大事怎么办!所以我就……”
萧聿光差点被他说笑了,好不容易才绷住脸:“所以你就把鳞片拿走了?”
“但我把盒子留下了!”应携风着急又惊恐地喊道。
萧聿光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徐徐把手放下。应携风如获大赦地深喘一口气,还未平息完全,就听萧聿光又凛然地问:“你和宣寨主原打算将这龙鳞如何处置?”
“唉,不瞒你说,”应携风方才被他胁迫一番,早已决定豁出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龙鳞呢?都是无知的人凭着传说乱猜的。这鳞片在宣家寨放了许多年,宣骜本想将它高价卖出,却又担心惹上麻烦,便一直藏在书房里,不知不觉就拖到了现在。至于如何处置这鳞片,我们比你更想知道!”
萧聿光听后默不作声,神qíng难辨。他不是在思索应携风的话是否有漏dòng,而是在暗暗惊叹。这鳞片已在宣家寨放了许多年?就算是七年之前,应携风也不过十六七岁,竟能只身一人潜入皇宫行窃?
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正感慨时,应携风yù哭无泪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可怜地哀求道:“萧大侠,我真的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千万千万不能出卖我啊!要是被衡帝知道,我肯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呵。”
萧聿光看着他哭丧的脸,不由轻轻嗤笑。
“好啊。只要你所言属实,我便可确保你的安全。”
应携风一惊,心道原来自己碰上了一个有权势的,当即点头如捣蒜:“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