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光微微含笑,语气平淡地说:“今日之事,权当没发生过。你我不曾见面,也未曾来过这书房。若是你胆敢和别人提起……”
“不会!绝对不会,”应携风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你能守口如瓶,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向别人提半个字的!”
从宣骜的书房离开后,萧聿光就带着褚衡直奔武场而去。他们站在屋顶上向下俯瞰,竟迟迟没有找到方秉义的身影。
萧聿光困惑地皱了皱眉:“奇怪,他不是很早就来了么……莫非已经回去了?”
褚衡斜睨他一眼,然后傲然地抬手指向武台中央。
“你的秉义兄在那儿呢。”
萧聿光忽略了他语气里若有似无的酸味,径直定睛望去,顿时心里一惊。
方秉义已然与人陷入了热战。而他的对手——
是叶泽玟!
萧聿光冷不丁地呛了一下,轻轻咳嗽起来。
褚衡显然也认出了叶泽玟,但反应却不甚激烈。他斜着嘴角望向萧聿光,透出几丝极为深奥的讥嘲。
“紧张什么。你现在摘了面具,他又认不出你。”
萧聿光闻言豁然,神色有些飘忽,咳嗽倒渐渐止住了。
“咳,咳……谁紧张了。”
“嘁。”褚衡不屑道。
萧聿光面带痞笑,在他耳边qíng深意切地低喃:“我只有在见到你的时候才紧张……”
“走开。”
褚衡毫不留qíng地推开他,抬手捏了捏又痒又烫的耳根,恨恨地骂了一句:“臭流氓。”
萧聿光捂了捂嘴,憋着闷笑,没有再说话,转而关注起场上的战况。出乎他的意料,方秉义的武功并不糟糕,反而很有风范。只是,叶泽玟似乎还要稍胜一筹。
方秉义的躲闪虽然不显仓促,但也不像表面上这么轻松。叶泽玟剑锋敏锐,招招bī人,毫不相让,难免令他头晕目眩、应接不暇。
两人又拼战了几十个回合。突然,方秉义转守为攻,倏然举剑前刺。在他靠近叶泽玟那一刻,手臂却猛遭反挑,人也被踹出了数尺之远。
头顶蓦地传来一阵bào喝。
陡然望去,竟是叶泽玟bī到了身前,举刀yù下——
周围依稀响起了低呼。
武林大会虽然难免死伤,但甚少有人会在即将取胜的一瞬了断对手的xing命。
方秉义顿时脑中停滞,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几乎失去知觉。一时之间,诸多感慨与挂念汹涌澎湃,临终前的一刻竟因极度恐惧而感到生平未有的静谧与安详。
在他绝望之际,忽有一人重重地把他踢了出去。
萧聿光夺过他手中的兵器,举臂挡下一刀。
那声清脆的龙吟震开了方秉义的双眼。
“聿光?你……”
方秉义忍着身上的痛楚站了起来。死里逃生的喜悦瞬间麻痹了他的全身。
此时,褚衡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将他搀回人群中。
“宣寨主,”叶泽玟意味深长地看了萧聿光一眼,朝宣骜喊道,“前半场就当是热身吧,不作数了。叶某想和这位公子好好较量一场,不知公子可否赏几分薄面啊?”
萧聿光有点发怔。不过眼下的qíng况怕是也容不得他拒绝了,于是便慡快地答应:“叶少主言重。禄州,萧聿光,在此领教了。”
叶泽玟高深莫测地勾起嘴角,蓦然提剑出击。霎时之间,萧聿光仿佛瞄见了他眼中一丝森冷的笑意,不由有些分神。
蓦然之间,一股qiáng劲凶狠的剑势破空而来。他来不及多想,只能调转剑锋发力抵挡。
叶泽玟虽非武者,出手却甚为毒辣,比起与方秉义jiāo战时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所幸萧聿光自幼习武,功力高qiáng,因而与他抗衡也并非难事。他原打算以守为主,以攻为辅,与叶泽玟耗上一刻钟之后再主动休战。孰料叶泽玟步步紧bī,打了诸多回合之后,甚至还甩袖挥出了三枚飞刀!
萧聿光大为惊异。这三枚飞刀的阵势接近于倒三角,封住了不少的退路。他下意识地斜身一掠,同时扬剑挑走了一枚飞刀。
还未站定,便觉肋间一股剧痛。
竟是叶泽玟的剑在自己身上划了两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这时,宣骜急匆匆地冲上前去,大声责问道:“叶少主,你怎么……”
“宣寨主不必多言。我自认违反规定,认输就是了。”
叶泽玟扬唇一笑,神色满不在乎,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宣骜怔然地望着他,目光中透着好些疑惑。不过叶泽玟违规使用暗器已是不争的事实,自己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