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吟一看他进来,心里大呼不好,没想到的事凤怀璧只是不动声色地叮嘱了他一句万事小心,其他的居然只字未提,
这种心qíng,想必他曾经也有过。放不下,忘不了,满心里都是他。
所以至少再临走前再去见他一面。凤玉吟在心里暗想,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跑到千里之外的战场上去会是什么反应?会发火还是会一气之下也追来?不过没关系,他已经下令让凤怀璧紧紧看住夕景华,不会让他离开半步的。
仔细想来他们两个之间好像每次都是自己被气得哭笑不得,这一次算是扳平了吧。
赶到药庐来的凤玉吟一进门就遇上正端着药汤快步走来的风月轩,两个人之前有过照面,虽然彼此都不存好感,但是在关系到夕景华的事上还是立场一致的。风月轩看他yù语还休地想问自己什么,索xing把药汤塞进他手里,毫不客气道,“既然你来了就把药端进去,我还有别的要忙,快去快去。”
凤玉吟一时懵住了,他从小到大何曾被人这么使唤过,风月轩对他颐指气使的态度活像在指挥小厮一样。风月轩看见他端着药汤傻愣了一下,心里好笑又不便表露,故意提高声音又喝道,“愣着做什么,宗主等着药呢,还不快去!”
这一下凤玉吟总算是反应过来,忙小心翼翼地端好药往夕景华房里走去。风月轩看到他这么顺从,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点。本来宗主这个病就不宜cao劳,不是被他bī进宫去又怎会发病如此频繁,这下可好,真把自己折腾惨了。算来算去,这个罪魁祸首就该日日留在这里伺候宗主才是。
被风月轩当小厮使唤的凤玉吟一走进夕景华的房间就看到躺在chuáng榻上昏沉睡着的夕景华。凤玉吟小心走到夕景华的chuáng边,仔细端详了他一阵,脸色确实比昨日里好上一些,可仍是虚弱得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他在呼吸。一想到这个凤玉吟就心慌,他把人从chuáng上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唤了他几声,依旧得不到什么回应。整个房间里静默地让人难受。
“哥,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打算这么见我?”
凤玉吟握紧夕景华的手,慢慢将脸贴近他的发顶。两人靠得这么近时他才发现夕景华散落下来的长发里夹杂着不少霜发。他才刚过弱冠之年,为何会生出这么多的白发来?他的心力到底耗损至何种地步,为何留在他身边的自己却全无所察……
想到这个,凤玉吟越发自责不已,人在他宫里却病成了这样,自己怎么说都是要付主要责任的。虽然也气他什么事都qiáng撑着,可是如果自己对他再用心一点就不可能一直感觉不到他的病qíng在恶化,
他心里堵得喘不过气来,想再说点什么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很害怕这种独处的环境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就像十年前在凤玉锦被关进冷宫之后,自己一个人在曾经嬉戏的地方对满园的花糙自言自语,不管他怎么重复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永远不会听到哥哥的回应,
他很怕那种感觉,因为实在太寂寞了。
凤玉吟在chuáng边抱着夕景华坐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是来送药的。由于夕景华一直未醒,所以喂药只能用细小的麦秆撬开他的嘴然后一点点灌进去。凤玉吟看到那麦秆心里就不舒服,可是不用那个又怎么让他把药喝下去……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凤玉吟的心里呼之yù出。两个人之间其实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偏偏是到了这会儿,凤玉吟反而大为窘迫起来。端着药左右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猛灌了一口,
药糙的苦味在他口中弥漫开来,想到夕景华日日都要以此度日真恨不能替他身受。
凤玉吟含着那口苦不堪言的药汤,小心地托起夕景华的头,然后将他的嘴捏开一道fèng隙,自己贴身上前,封住他的双唇将药一点一点送入他口中。夕景华病得无力,躺在他怀里任由他动作。所以这第一口灌得倒也顺利,只是凤玉吟却已经是有些面红。他方才在喂药时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把‘纯粹’的喂药变得不那么纯粹,
对着病重的哥哥居然都能生出yù望来,自己这样未免也太荒唐了。
他正徘徊如何喂这第二口,chuáng上的夕景华居然动了一下,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一个动作,但凤玉吟已经有种大喜过望的感觉,他丢下碗紧紧抓住夕景华的手,连着喊了好几声他才好像渐渐反应过来,眼睛睁开一点,迷迷糊糊地还看不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