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着实出乎意料,任谁也猜不透那二人之间究竟有何等关联与纠缠。可在场的诸多修士只颇有默契地jiāo换了一个眼神,并不敢多言半句。修为若是到了陆重光那等地步,自有别样的威严与气度加诸其身,让旁人再没有胆量诽谤生事。
白衣魔修的剑光行得极快,陆重光的云光也不慢。他只遥遥缀在顾夕歌身后,既不靠前亦不落后,他们二人之间隔着微妙的距离,谁也不肯向前一步。
等到行至玉阳山后,白衣魔修骤然停下了剑光。他只从云端就能瞧见,那条中等灵脉已经蜕变为上等灵脉。整个玉阳山灵气丰沛流淌顺畅,并不逊色于九峦界其余十二条上等灵脉。
照理说这样大的变化早会被人发觉,但信渊山一向是修士不愿涉足的蛮荒之地,妖修们闭门自守也不愿同修士打jiāo道。而今生天命变更,整个信渊山更是没有一个年轻出挑的小辈,信渊妖修的实力更一天天衰败下来。
更何况,这骤然发生变化的灵脉已被重重大阵隐匿了气息。方圆十万里的复杂大阵,竟将整座信渊山都容纳在内,着实是难得的大手笔。一层层阵法环环相扣毫无疏漏之处,顾夕歌从中隐隐瞧出了耀光之境中那位上古仙人的布阵手法。
看到自己先前料想的事qíng逐一成真,顾夕歌的眸光反倒更冷凝了些。
若是他没有敏锐地觉察到qíng况不对劲,是否整个九峦界就要遭受到更惨痛的损失?没人比他更清楚,那疯狂又固执的拂云界主在愤怒之下,会gān出什么事qíng。
林云霭身为九峦修士,却心甘qíng愿替拂云界主卖命,着实令人不齿。
白衣魔修沉默地注视着眼前这足有七十万重的复杂大阵,却也想不出什么不惊动林云霭却能破阵的好办法。随后赶到的陆重光也骤然停下了脚步,他也静默而立说不出半句话来,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他们二人并肩而立,竟极难得地沉默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自然是将玉阳山下的那条灵脉直接毁灭,但这方法消耗得时间太久亦会打糙惊蛇,着实不是个好办法。
一切只是他们二人隐约的猜想,并无半点证据。即便是陆重光,也没有这般威信平白无故指责一个大乘仙君勾结外界,因而旁人根本帮不上半点忙。更何况事qíng到了这般地步,已然不是人多人少就能解决的问题。
就在他们二人束手无策之时,他们俩却听闻一道清扬优雅的声音自阵内传出:“两位客人也不必拘束,还请直接入内便是。”
随着林云霭话语落下,那七十万重大阵中竟有一线fèng隙刹那间出现,好似一把利刃将水幕直接切开,许久之后fèng隙依旧未曾消失。
听林云霭的语气,竟隐隐约约将他自己当成这信渊妖山的主人,着实悠闲自在极了。那大乘仙君好像早就料到他们俩会来,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半点诧异与惊慌。
事出反常定有妖,若非林云霭对自己的能为自信到了极点,便是他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只等着他们二人自投罗网。
顾夕歌与陆重光对视了一眼,并不需言语也知对方心中有何想法,刹那间已然有了隐约的决定。
他们二人自那道fèng隙中钻了进去,恍如穿透了一层湿润的水膜,但浑身上下却依旧是gān慡的。这一下又与穿越破界门的感觉有颇多相似之处,也不知林云霭对阵法研究到了何等地步。
不过眨眼之间,他们就被传送到玉阳山顶。这一切景象极陌生又熟悉,纪钧那两道剑气依旧锋锐无匹,左右纵横将整个玉阳山一剖为二。但那山脉之地翻滚流淌的灵气,却与之前所见并不相同。好似有一条巨龙被捆绑束缚,它不断挣扎不断嘶吼,亦隐隐撞击得整座玉阳山也跟着微微颤动。
而林云霭就束手而立站在崖边,他眺望着远方云霞灿然白雾升腾的景象,模样安闲又自在。
林云霭听到他们俩的脚步声后,却笑吟吟地回头道:“我早想过会有人来,其中最有可能先到的应当是顾道友。”
“顾道友对周遭灵气感知至为敏锐,亦隐隐约约与天地相合,此等境界可谓极为难得。十窍之资逆天资质,整个九峦界也只出过你这么一个大乘修士。”
第211章
面对林云霭似是赞叹又似惋惜的话语, 白衣魔修却连睫毛都未眨动一下, 但一旁的陆重光却微微惊异了。
十窍之资, 唯有传说中才有的顶级资质。也难怪顾夕歌这几百年来修行极为迅速,就连拥有诸多奇遇的自己也只能勉qiáng追上他。正是陆重光从顾夕歌身上感受到了诸多挫败与不甘,他才会一此次在心中将顾夕歌的地位提高, 亦不愿落后于顾夕歌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