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不会伤我!」不知为何,寿相信伯邑考会守住他的誓言。
「好!」玉璃妖谲的眸子闪出银光,他对著寿回眸一笑。「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自己对他死心!」
他挥起衣袖,随即,负伤累累的伯邑考杀出了一条血路。
「是你!」伯邑考这时才真正看清楚了玉璃,惊觉寿身边拥著的女子竟是那日宰相府内食人妖魅。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这妖说的是谁?是纣王,抑或此绝美女子?
「对,是我!这回,你刀子可要瞄准一点,狠狠地往我胸口刺下,不过你猜,你杀得了我吗?」玉璃站在铺有红毯的台阶处,眼神睥睨地下望挑衅著伯邑考。
他的神色始终带著鄙夷,瞧不起背信弃爱之人。
伯邑考不甘被玉璃戏弄,举起短刃就要往玉璃胸口落下,玉璃不闪也不躲,玩心一起,只想知道寿的天雷预言可是属实,是否除了最後的那场落雷,再也没人得以了结他的xing命。
他静待著,护在寿的身前。
哪知却在刀刃闪亮映入他眼里的那一刻,有人飞奔而来,将他及时抱开。
他抬头,微见紧抱著他的笙显得忧焚仓皇;再回头,却看到一幕鲜血四溅的场景。
利刃,在士兵慌乱惊呼声中没入了寿的胸膛,他们亲眼见到朝歌帝王的衣襟为暗红得骇人的血液所濡湿。
有侍卫立刻要冲上前去杀了伯邑考,玉璃双掌一招,立即阵阵狂风刮来,将兵众们个个掠倒在地,无法起身。这是场好戏,不接著看下去怎成。
伯邑考的青龙纹匕首本yù夺了玉璃那条命,怎知玉璃的闪脱却让他狠狠地刺入了寿的胸膛。
他望著寿,在咫尺距离里,气息与他的缓缓jiāo融著。曾几何时这般的距离他朝思暮想,如今梦寐以求的成真了,他却宁愿这愿望可以永远不要有实现的一天。
寿的胸膛有血汩汩流出,是暖的,而且沾湿了他的手。
他愕然无法置信自己是怎么地伤了寿,但却也在震惊过後,瞥见寿眼底兴起的那抹无qíng,那抹与生俱来的冷然时,突地回醒了。
「昏君!」
寿耳闻此语出自伯邑考之口,他冰冷的眸子直视入伯邑考邃黑的眸内,几次,都找不见那晚他的温柔。伯邑考的眼里,仅剩忿恨、狂乱、殊死一战。
「……我一直都相信著你……」利刃,是却确实实地没入了自己的胸膛,寿不想相信,但无奈胸口却是一阵一阵地剧痛闷疼。
「为了天下苍生,你非死不可!」
「天下苍生……」闻得此言,寿忽然仰头而笑。
他推开伯邑考,让伯邑考顺势抽出刺进心窝里的短刃。笑得凄厉,摘星楼里回汤的尽是他的笑声。狂佞,却又万分痛楚。
「再说一次,伯邑考……」寿跌坐在席上,qiáng烈的力道令他受不住而呕出了一口鲜血。「再说一次……再说一次……那夜白昙花下……」寿咳了几声,接连著血涌不止。
「天地为证、日月为监……我伯邑考在此歃血为誓……从今尔後以xing命守护於您……亘古……亘古无异……」寿斥指著伯邑考,眼波流转处,尽是嫌恶之意。
伯邑考怔楞住了,那句遥远之前许下的誓言,寿竟紧记著不放!
「什么天地为证日月为监……原来只是笑话……」寿凝视著深深地刺伤他心的人,苍白的面容和身上的鲜血辉映著,竟有种异样诡谲的美。他的发倡狂地披於肩上,掩於脸上,受创的疼使他尽失理智,魔熠的眸子也现出了嗜血的本xing。
玉璃笑得身子发颤,这就是寿一直念念不忘的qíng人,这就是他一心想守护的挚恋,他都够天真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比他更天真!
「放开我!」玉璃挣脱开了笙。
寿闭上了眼,受不住这心这伤的疼,倒卧席不愿再醒。
「你杀了他,这下可满意了吧!」玉璃仍是不停颤著,那笑似嘲讽,嘲讽著人间所谓的真qíng。
青铜铸成的匕首框啷一声地掉在地上,伯邑考整个人惊讶过度地跌坐在地上。
寿由始至终究没想过伤他,但他居然狠心下手夺了他的xing命。
「你未来这摘星楼之时,寿还对我说著你的种种,他是那么地相信你,甚至不愿歼灭姬昌,只因念在姬昌是你的父亲。但你一丝旧qíng也不顾,就这么活生生地毁了他这些年来仅有残存的一个美梦。伯邑考啊伯邑考,你真是枉为人啊!」玉璃边笑边说著,这还是他活了这么久以来,初次见到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