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玉璃!」笙不忍,这整件事都是他造成的,为了杀破军,他利用了伯邑考。
「好,我不说了。」反正也笑够了。玉璃於是说道:「来人啊,将姬伯邑考这个行刺陛下的叛臣贼子给擒下,打入大牢。明日早朝之刻,於圣殿上行pào烙之刑,以际陛下在天之灵!」
「玉璃!」笙将他扳过来。「你不该伤他!」
「我不该伤他?那他就该伤我,就该伤寿吗?」玉璃银眸粲然闪著愤怒的光芒,心里始终不是滋味。「你总是维护伯邑考,是欠了他什么吗?这么紧张他?」
「我欠他太多太多,恐怕是还不完了。一切皆是我的错,伯邑考只是颗棋子。」笙悠然长叹,更是自责。
士兵们拘走了不再反抗的伯邑考,摘星楼里所有驻守的卫兵被宫娥逐下,天子崩,国之大丧,无关紧要之人皆被驱离,而静待大臣们来处理後续事宜。
「走吧!」他偕著玉璃就要离开这座染血沾腥的摘星楼。
尔後,翠由廉後出现。
她一直躲在後头看著事qíng的发生,虽然不知道为何会一片混乱,接著杀来杀去的,不过,她小小柔软的心里仍是为寿掬了一把同qíng之泪,被所爱的人所杀,这qíng何以堪呐!
「小璃,别靠得太近,当心他把你吃了!」玉璃一把将他专属的小玩意儿给拎了过来。
「除了你,还有谁会想要吃我的……」翠嗫嚅地道。
玉璃拖著她就这么越走越远,她只能看著宫娥们慌张失措地围著寿放声尖叫、号啕大哭,真是可怜啊!
「这么搞法,说不定寿真可以被她们哭回来……」
怎知语未毕,竟听闻宫娥狂喜叫喊著:「陛下没死,陛下没死,他还有一丝气息……」
「呦,还真的让我说中了!」
玉璃那付不甘己事置身事外的笑容之旁,是笙突然兴起的焦躁心焚。
莫非真是命定之数,任谁也无法改变这场结局?
「走,我们立刻离开朝歌!」笙显得慌张,紧紧地抱紧了玉璃。
「走?能走去哪里?天大地大,皆为商朝天下,不论逃到哪里,始终还是在别人的掌握之中,飞不出升天的。」
玉璃瞧见,寿摇摇yù坠地站起身来。沾染著鲜血的狂肆风采让人不寒而栗,脸庞初露的诡笑如地府窜出的幽魂般邪魅。
伯邑考那刀断的,不是寿的xing命,而是寿仅有的善念、所剩无几的良知。
寿疯了。
被这个荒谬怪诞的时代,被他想倾心守护的人,给bī疯了。
qíng若疑狂,怕是得落得这样下场。
所以他才不想……
不想……不想……
青色鬼魅的火焰在摘星楼周围悬汤飘忽,整座朝歌枉死的冤魂皆因寿的鲜血而噪动不安著。有声音在呼喊商皇万世永昌,有声音却低泣著百年以来不得脱困受埋huáng土底下的苦。
摘星楼一片风声鹤唳、鬼影幢幢,暗然的火忽明忽灭飘汤著不去,繁音喧扰不停,最後凝结成了一致的声音,在说著……灭了商朝……灭了纣王……
除非商亡城破,否则它们只能永生永世长待朝歌,永远无法进入轮回,只得承受无尽痛苦。
寿缓缓地站起身来,鲜血沿著衮服下摆滴落,他绽著血腥而诡谲的笑。
摘星楼外,为数众多的繁星挂满了整个夜空,粲然辉映,点缀得夜幕如白昼般明亮,闪耀夺目。
尔後星辰jiāo辉,惑人的光芒洒落在寿的身上,寿寒森的视线穿过玉璃,静静地停在笙的身上。顷尔,全了解了。原来眼前的天相星,正是这场悲剧的主导者,是所有事qíng的起因。
玉璃察觉到寿的转变,一股鬼魅之气息来,他随即将翠推到笙的身侧,跨出一步挡在寿与笙之间。
寿的神色惨白,胸口大量流出的血染红了衮服。伯邑考毫不留qíng的下手,若是凡人早该见阎王去了,但寿没有。玉璃那双银眸方才明明见到寿的魂魄就要离体,但冥冥中却有某种力量将他拉了回来。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摸不透的诡异,叫人骇然。
「凭你一己之力妄想回天?」寿轻摇著头,视线锁著笙。「怎么你居然忘了自己只是一颗小小星子,忘了自己的薄弱,就连受困幽都两千年都没能让你学会量力而为勿逆天而行。」
「你不该将玉璃卷进这场纷争里,我要带他走,谁都不得阻拦!」笙本意是为了玉璃,但似乎还混杂著疯狂作祟的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