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恶狠狠扔向寝宫大门方向的rǔ环,在空中掠出一丝暗影。
落地之前,瞬间化为轻烟……
「啊------!」
凤鸣凄厉惨叫,冲破云霄。
眼睛瞪大,几乎撑裂眼眶。
璀璨光芒,就这样如旭日骤升,泼洒般破入眼帘,照出脑子一片dàngdàng悠悠的空白。
再定睛一看,眼前模模糊糊,许多身影满是担忧地晃动。
「凤鸣?凤鸣?」
「少主?」
「鸣王,你醒醒……」
容恬在chuáng边抱着他,不肯释手。
即使是自控力惊人,处事冷静的西雷王,也被凤鸣昏睡中忽然发出的惨叫bī出一身冷汗。
容虎跪在chuáng前,一脸恨不得自尽赎罪的懊悔。
「我……」凤鸣悠悠睁开眼,没有焦距地缓缓转了转眼珠,半天只发出一个单字。
噩梦就是噩梦,醒了还是好痛。
肋骨好痛,右肺好痛。
依然满口血腥味。
「凤鸣,你刚才又昏过去了。醒了就好。」
「容恬,我……」
「不要说话,」容恬温柔地注视他,qiáng笑着,「休息一下,我陪着你。」
「我好像……」
猛地一口鲜血涌出,衣裳锦被一片,尽染殷红。
众人骇然惊呼。
凤鸣反而咧嘴一笑。
原来,这心毒噩梦里,阳魂受到的伤害,真的会影响现实中的身体呀。
「我好像把若言在梦里……gān掉了。」
话音刚落,气力已尽。
凤鸣双眼一闭,往后瘫倒,倒在容恬温柔温暖的臂弯之间。
第六章
「岂有此理。」
「简直岂有此理。」
「这是天底下最岂有此理的事!」
烈日下,民夫们像密密麻麻的小蚂蚁,肩扛重石,手抬横木,满身汗水泥泞地在石场和城墙之间往返。
民夫很辛苦,监工的官吏们也一脸焦急,心头像爬着十万只蚂蚁似的。
已经是日以继夜的赶工,但要在大王指定的日期前,把书谷城的城墙修筑完工,依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如果不能把这件事办好,大王发怒,不但城守大人要倒霉,连底下这些小官员恐怕也要被牵连倒霉。
「快点!敢偷懒的,通通打死!」一想到自己堪忧的未来,官吏们手上的鞭子又狠狠地挥舞起来了。
「岂有此理……唉呦!」
屁股上忽然挨了一脚,肩上扛着一截木头,正在嘀嘀咕咕发泄的苏锦超猝不及防,不幸地摔了个狗吃屎,在地上猛然回头,怒瞪身后的方向,「gān嘛踹人?!」
就在他摔跤倒地的时候,一道鞭子刷地从他头顶上方扫过。
如果不是摔了,恐怕这鞭子就要抽在身上,留下又一道血淋淋,火辣辣的印子。
「见你太蠢,想把你踹聪明点。」
绵涯懒得和他解释,轻踢他一脚,催促他从huáng泥地里爬起来。
见苏锦超láng狈不堪地拍打身上那件脏得不能再脏的粗布衣,绵涯摇了摇头,把原本两手挽在背上的沉重箩筐,换一只手拿着,空出另一只手,弯腰拾起刚才被苏锦超失手掉落的那截木桩。
木桩分量不轻,难怪这纨绔子弟扛得要死要活。
但对从小做惯苦活的绵涯来说,不算什么。
「你!呆站着gān什么?偷懒啊?」耳边忽然一声怒吼。
一个负责监工的小官甩着鞭子,大步走过来。
人人都在拼死地做活,这脏兮兮的瘦小子居然两手空空,还满脸蠢样,让人见了就想狠揍。
「长官,他没偷懒,刚才是不小心摔跤了。你看,」绵涯立即把手里的木头递给苏锦超,谄笑着说,「他不正在gān活吗?」
「哼!贱民就是贱民,又懒又贱。」
苏锦超眼中,顿时怒火熊熊。
小官却没有注意到,骂了一声,还鄙夷地往地上吐一口唾沫。
低头时滴在huáng泥里的汗珠,让小官不禁仰起头,看了看天上可恶的太阳。
这中午的大太阳,真是要命。
拼命扇着风,脖子上还是吱吱地冒油。
与其站在毒日头下面打骂这些蠢东西,还不如去略为yīn凉的棚子下,喝一杯清水。
小官大发慈悲地决定,放过这偷懒的家伙好了。
「再让我看见你偷懒,就抽烂你的贱皮!猪一样的贱民!」威严地警告一句,官吏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