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凰看看李成峰,再看看老夫人,容貌相似的脸上,一个冰冷狠戾,一个哀痛恼怒。
忍不住在心里嘲笑,他和老夫人当真是母子,一样的薄凉,一样的自私,都是无qíng无义的人。
她无趣的把玩着腰间的凤玉,好戏看到这里就可以了,再看下去也没有必要,她还得赶回即墨府,当即趁着他们没有注意,招呼也不打,解了秦嬷嬷的xué位,带着墨林白芷悄无声息的走了。
李成峰注意到了她们离去,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开口说话,而老夫人,气急之下却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离去,李成峰说的话字字诛心,放佛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地割在她的心上,让她生生的疼着。
她瞪大了双眼,对昀凰的恐惧和愤恨远远比不上此刻内心的伤痛来的剧烈,自己的儿子用这般口气对她说话,用那样鄙夷的眼神瞧着她,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当即也怒道:“那么久的账你都翻出来,即墨婉那个女人的死是我的过错,好!好!好!没想到我竟然是养了一个白眼láng!我这么多都是为了谁?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是不是——”
李成峰闻言冷笑:“母亲不是信佛吗?信佛之人,却受染鲜血,着实讽刺!母亲日后,便专心念经祈福,为被你害死的人超度,不要再cha手后院之事了”。
说完转身直接走出了房门,见门外的侍女们扶着腰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着他,这才想起来的时候看到的qíng景,不由得眯了眯眼,不用想也知道,这多半是昀凰那丫头gān的好事,只是他先前被老夫人的事qíng弄的正在气头上,没有去顾问。
昀凰也是个不省心的主。
李成峰有些气恼,也有些感伤,后院如此不太平,连自己的娘亲都是不值得信任的,不由得开始怀念即墨婉在的时候的模样了,她虽然从未对他热qíng,可也是温婉可人的…他眉头蹙了起来,想起了陈娇娇,便提步向那处走去。
屋内,老夫人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秦嬷嬷已经能动,她顾不上浑身的酸麻,连忙上前,扶着她,瞧着她那憔悴的样子,心里难受,开口劝着,声音已带着哭腔:“老太太,可莫要往心里去…”
老夫人顺着她的搀扶起身,坐到了罗汉chuáng上,满脸的皱纹,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
她看着满屋的láng藉,终于清楚了一个现实,她和儿子彻底决裂了,就因为六年前的那件事qíng,他便怨恨上了自己,不由得叹气,他不懂自己的苦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这哪里还是她心中那个乖顺孝敬的儿子,枉她含辛茹苦的将他抚养大,却没想到,他和他那早死的爹一样,这般的薄qíng薄义。
想到当年,他对即墨婉不就是如此吗,他这人不就是这样,爱你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尽恭尽孝,面面俱到的对你好,可是一旦翻脸,便能绝qíng绝义的将所有的一切都磨灭,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的gāngān净净,好似所有的都是对方的不是,是对方有负于他,就算结果如何,也是对方咎由自取。
想到他说的,让她不再cha手后院之事,老夫人一时之间想不开,悲从中来,只觉得太阳xué隐隐作痛,扶着额头,哭了出来。
第六十三章 宫中密谈
宫中,自太子和朝阳公主走后,皇帝面色不虞,端坐在龙案之后,凝眉敲击着桌面,细索。
良久,拍了两下巴掌,随即一个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一身黑衣,冷峻的面容上薄唇紧抿,剑眉下一双眼眸深幽,不带一丝温度。
黑衣男子单膝下跪,对着皇帝恭敬的行礼,道:“暗卫统领高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太子的话,你可都听到了?”,皇上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高歌,你那里可有确切的消息”。
堂下的人,是皇帝的暗卫统领,更是他的心腹,其一心为皇帝办事,对皇帝忠心耿耿,一身的武功出神入化,办事能力更是毋庸置疑,因此,皇帝有什么事qíng都会问问他的看法。
“回陛下,属下刚刚得到密报,暗卫们探来的消息,与太子殿下所说的,略有出入”,黑衣男子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叠卷纸,恭敬的上前几步,递了上去,“属下得知,早在月前,左相大人为了平息京城四起的风声,就已经暗示李侍郎要迎娶他的大女儿李茹雪,而后,李府借老夫人寿宴一事将昀凰郡主接入京城,打着让她代替李茹雪出嫁的主意,不料,此事被左相大人察觉,他身边的玄公子出手废了李茹雪。而这昀凰郡主也不似一般的女子,据查,她刚入京城,就跟吏部尚书大人的千金孙舞阳当街斗殴,跟自己的姐妹jiāo恶,其手段非凡,回府之后对各处来的攻势应对自如,虽是孤身一人奋战,却是不落下风,而那李茹雪因手指被废怀恨在心,与李府的老夫人等人谋算她的身子,打算让她当着众宾客的面身败名裂,被左相大人撞见,顺势救了她,接下来,便是如同太子殿下所说,昀凰郡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同意嫁给左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