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手中的密信翻了翻,信上的内容大致与高歌所说无异,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气,摇了摇头,骂道:“这个李侍郎,做事真是越来越荒唐了,连自己的嫡女,朕亲封的郡主都敢算计,当真是不知死活”。
“自六年前,李家跟镇国侯府决裂之后,这么多年来,两家再无联系,李府的人对昀凰郡主亦是不闻不问,没有感qíng也是自然”。
听高歌提起了镇国侯,皇帝眉头又皱了起来,镇国侯一片赤胆之qíng,年轻时跟随他征战沙场的,出生入死,老来却痛失唯一的亲生女儿,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之qíng,他也是能够理解的,这也是他当初会同意让他告老回乡,颐养天年的原因。
只是,若左相大人跟昀凰郡主定了下来…要知道,那左相可是不能人道的,虽说此事被压了下来,难免日后不会被人挖了出来,若是让镇国侯爷知道,难免会伤了老臣的心啊,便又开口问道:“今日即墨恒也到场了?”
“回陛下,在事qíng发生过后,镇国侯世子确实到了场”。
“他作何反应?”
“据探子来报,镇国侯世子在得知此事时,勃然大怒,面色不佳,但却未开口阻止,宴会散后,与左相大人一同离去”。
皇帝的眼眸深了,他敲击着桌面,内心思绪百转,“左相跟昀凰郡主联姻,高歌,你如何看待?”
声音听不出起伏。
高歌低眉,沉声回道:“左相大人有意借由婚姻一事破了谣言,而昀凰郡主刚到京城,对这些内幕怕是不知qíng,在对李府家人失望的qíng况下,被左相所救,愿意以身相许也是qíng有可原,怕只怕…日后发觉了真相,难免生出事端,毕竟昀凰郡主背后的势力,并不是李府,而是镇国侯府”。
皇帝听完点了点头,高歌说的却也是他心中所顾虑的。
普通人家的儿女婚嫁自然入不了他眼,这一边是左相,一边是镇国侯,两方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若左相是个正常男儿便也罢了,偏偏他身患隐疾,昀凰郡主若是嫁给他,岂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这事qíng,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慎重考虑,想到这一切都是由于李茹雪的不愿嫁给左相而引起的,皇上的面上便闪过一丝薄怒,对着一旁侍奉的太监总管道:“小祥子,去传朕的口谕,李侍郎家的千金李茹雪,未婚配便与人私通,朕感念其一片痴女之心,即刻抬入沈家为奴为妾,终身不得踏出沈府半步,李侍郎治家不严,发奉半年,责令其闭门思过”。
小祥子领命出去。
高歌接着说道:“陛下无需担忧,据属下探查,镇国侯一家很看重昀凰郡主,今日镇国侯世子未曾开口阻止,怕也是顾及昀凰郡主的想法,如今,昀凰郡主是自愿嫁给左相大人的,镇国侯世子与左相大人一同离去,应是想考察他一番再做打算,此事也未必不能成”。
皇帝凝眉,思索了一番,对着高歌吩咐道:“这两天你派人密切注意下即墨府的动向,有任何qíng况,立即来报”,想到那人,皇帝面上稍微缓和,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你说的对,以他的能力,能够说服即墨恒,却也不是难事”。
知皇帝口中的他是指左相,高歌问道:“陛下可是彻底信任左相大人了?”
“他曾救过朕的xing命,更是为了朕,失去了双腿,又有着惊世的才学,是将相之才,朕对他,自然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是…无极大师云游四海,他是无极大师的徒弟这一点无从考证,至今未能查处他的来历和过往所有的资料,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着实古怪,朕不得不多一份谨慎”。
高歌低头,面无表qíng道:“陛下,传闻无极大师居住在雪山之巅,如若左相大人先前一直跟随无极大师隐居,我们查不到他倒是可以解释”。
皇帝点了点头,“朕已有十几年未见过无极大师了,一切等他回来,自见分晓”。
“陛下,长信宫的宫女来报,兰妃刚用了一些膳食,又吐了,身子迟迟不见好转…”,正在此时,一太监细细的声音自殿外传来,打断了皇帝跟暗卫统领的密谈。
皇帝原本舒缓的面色又yīn沉了下来,他眼眸深了深,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低声问道:“你们打探到的消息属实?那个孽种确实已经找到?”
“回陛下,暗卫找到的那人与画像有七八分相似,应是他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