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楚仁怀应声响亮,第一次如此甘心领受皇帝的御令。
他大方从容地走了进去。
“怎么从远远的地方就听见大呼小叫的,是失火了吗?”
“啊?是小郡王!”元娘赶紧上前拜见。
楚仁怀故做不见,绕过跪地的元娘,来到被折磨得灰头土脸、抽噎喘气的柳叶身旁,他喷喷有声,上下打量。
“这是怎么了?刚跑了十里路回来吗?”
“不是的,小郡王!”柳姿妍怒气未消,一跨步地站到楚仁怀面前讨好说:“这蹄子不该任意改变航道,害得小郡王您淋了雨还夜宿荒郊野外。您说,她该不该受罚?”
“不该!”楚仁怀慢条斯理的说。
“不该?!”柳姿妍和元娘皆用不可思议的表qíng瞪着他看。
“当然不该。”他站到柳叶身边,笑盈盈地瞧着她,接着伸出一手揽过她的肩头,“而且我们还同甘共苦度过了一整个雨夜。”
苦心隐瞒的qíng节,他竟然无所谓的就说出来了。柳叶已不知道qíng况将会糟到什么程度,只觉得被揽着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雨夜?一整晚?”柳姿妍的怒目转向,“柳叶!你……你好……”
“她当然好。”
“好在哪里?”
楚仁怀没有忽略这话中透着yīn沉冷怒,他看向发话人,正是奶娘。
元娘yīn沉地把刀刃般凌厉的眼神隐藏在眼皮底下。
“怎么说呢?好得……令我刮目相看,好得令人……心动!”楚仁怀还不肯罢休,竟凑嘴去吻了柳叶的唇,真实有力的一吻。
之后,他挑衅似的回看那两个呆掉的木头人。
“楚公子……”柳叶浑然忘了全身被折磨的疼痛,惊望着他。
楚仁怀搭在她肩上的手加注力量,给她勇气,两眼透着“别怕,有我”似的眼神。
柳叶感受到像有一道闪电贯穿她全身。
“啊——”柳姿妍不顾形象的拔声尖叫,“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放开、放开她!”
楚仁怀只是含笑不语,笑看着即将因他而掀起的一场战争,参与的对象。
“所以,经过本郡王的说明,你们还有什么疑问?还想替我讨公道吗?”
“怎敢?小郡王,”元娘暗暗扯拉还不服气的柳姿妍衣角。“是我们误会了,柳叶,你真是的,也不将事qíng说清楚,害得你无故受冤,你还好吧?让娘看看你。”
元娘一靠过来,柳叶便下意识地闪躲,让元娘好不尴尬。
“我没事,娘,真的没事。”
“呵呵,那就好。”
柳叶光听母亲那冷硬的笑声,就知道其实很不好,以后的日子……她不禁看向楚仁怀,他若不在这里了,她的日子肯定会比以前更难过。
——
“柳叶,我恨你!”
“寿公子……”柳叶充满歉意,莫名不懂地看着皇帝捶胸顿足地哭泣。“柳叶做错什么?请寿公子指正。”
“你该死!”皇帝趴在chuáng上大哭起来。
“是因为让楚公子淋雨且让他露宿荒郊——”
“他亲了你!”皇帝突然起身,一步步威胁xing的bī近她。“你居然让他亲了你!”
“这……是他主动的。”柳叶红了脸。
“但是你还是让他亲了!”皇帝非怪罪到她不可。
“是……我还是让他亲了。”柳叶低声地说。
皇帝又“哇”的一声,趴回chuáng上抱着被子大哭。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亲热?他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感受?我恨他、我也恨你!可恶的柳叶!哇——呜呜……”
“寿公子……”
从皇帝的厢房退出来后,柳叶落落寡欢踅回自己的房间。
楚公子给了她这个婢女真实有力的一吻。
她很清楚那不是轻薄之吻。即使只是为了向母亲和小姐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而给她这一吻,她仍然珍惜万分,比起她趁他睡着偷吻他的那一吻,珍贵且值得回忆多了。
打开房门要进去时,她仍想着心事,可一个无qíng的声音中断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