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隐约能够猜到,玉真做下的这些事,只怕玉寅是不知qíng的。
他们兄弟俩,xingqíng很不一样。
就如玉真跟了浮光长公主走。玉寅却一天天接近了她一样。这其中的区别,只要一看就能明白。
玉寅的城府,应当远深过于他的哥哥玉真。
他若要设局。不会这般仓促,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叫她察觉。
若生嘴角的笑意渐渐冷了下去,看着玉真道:“玉寅若是知道这事。只怕会斥你一通吧。”
她此言不过是激将法,但玉真立即便上钩了。
他忿然开口。拔高了声音:“这事同他有什么gān系!”
“怎么没有gān系?你是他的哥哥,你出了事,他焉能讨到好?”若生笑意更凉,话语听似漫不经心。却字字句句都如尖针般刺在了玉真心头上,“他一向很得姑姑喜欢,来日前途。只怕不可限量,但你这么一闹腾。姑姑怎还会将他留在身侧?”
“他不来责怪你,难道还要感激你不成?”
“你可真真是个好哥哥,委实叫人羡慕……”
玉真怒吼:“住嘴!”
话音未落,扈秋娘一巴掌掴在了他脸上,沉着脸厉声喝道:“放肆!”
玉真被打得偏过头去,半响没有动静。
扈秋娘力气不小,那一巴掌亦丝毫没有留qíng,他面上霎时一片通红。
“你想做刀俎,并不过分,可你终究只能是砧板上的鱼ròu罢了。”若生看着他,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来,而后再不言语,转头望向了苜园上空的天。
瓦蓝、蔚蓝、湖蓝……
一角一色,混在一块儿,那样得不同,又是那样得融洽。
曾几何时,她以为这偌大的连家,也是这般。
可偏偏呀,这里头有的不止是蓝,还有发乌的黑。
有一个就足以令人头疼,有一群,那就够叫人愁得掉头发了。
她面上虽然不显,却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好在千重园那边的人,来得很快。
云甄夫人不在府中,雪梨只能去寻窦妈妈。
但当窦妈妈问及何事时,她却支吾着不敢将事qíng给说清楚,只说苜园里出了事,三姑娘在那候着,请她速速前去。
窦妈妈皱皱眉头,将手里的活计一丢,领了三两个人往苜园来了。
若生早已命扈秋娘押着玉真到了门口候着,所以她一到苜园,便瞧见了玉真,尽管他鼻青脸肿,窦妈妈还是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当下冷声质问:“玉真!你怎会在此?”
云甄夫人脾气虽大,但在别的事上对底下的人一贯松散,千重园里住着的那伙子人,平素虽则不大轻易出门,但真想走出千重园,却并不是难事。
连家还有老大的花园,有着江南水乡一般的jīng致景色,有人想出门去逛逛园子,又有谁会不允?
所以玉真不在千重园里,窦妈妈并没有那么在意,可他出现的地方,是苜园,这就不应该了。何况只要长了眼睛的人,一看他的脸面,就该知道,他才挨了一顿好揍。
窦妈妈又想起了刚才雪梨说的话来,一张脸顿时苍白起来,问过玉真,也不管他答不答话,转头就走到了若生跟前,担忧道:“姑娘可还好?”
“我没事,妈妈放心。”若生摇了摇头,“倒是他,妈妈该好好审问一番了。”
窦妈妈的面色由白转青,又变作煞白,自责道:“全是奴婢的错!”
不管玉真做了什么,只要有一处不对的,那就还是她的责任。
云甄夫人走后,这千重园就几乎是落在了她手里的,她若看顾好了,就不应该出事。窦妈妈越想越自责,懊悔不已,连声向若生赔罪,又冷着脸命人立即将玉真给押回千重园去。
人正要走,若生唤了一声扈秋娘,让她押了雪梨同行,她留窦妈妈说两句话,稍后再跟上。
雪梨一听,冷汗涔涔,张嘴就道:“姑娘,姑娘奴婢……”
若生背对着她,闻言口气平缓地说:“你且去就是,你若当真无辜可怜,我自不会怪你。”
“姑娘英明,姑娘英明——”雪梨慌不择言,胡乱赞颂起来。
窦妈妈站在若生旁边,听见这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神锐利地扫了雪梨一眼。
雪梨却恍若未觉,跟着扈秋娘一行人,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