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伤口_作者:灵芝炒河粉(19)

2017-02-04 灵芝炒河粉


九千岁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这只手快要废了,别说挑挑抬抬的――当然这些你平时也不做,就说写字画画弹琴什麽的,也都不可能了。」

写字……画画……弹琴……也都不可能了?

陈棋瑜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

他到底是个文人,无论他为了什麽放弃了这身份,但他却不能换掉骨头――深入骨髓的文人气――比如说,有时很软弱可欺,骨子里却有某种坚持;又比如说,有且仅有的爱好就是琴棋书画诗酒花,无论怎样都是不可改变的。

然而,他又转念一想,九千岁本就不喜欢文人,他的手废了不是正合千岁心意?

九千岁道:「不打算讨饶麽?」

陈棋瑜有点弄不明白九千岁的意思,只说:「做内侍的,要写字画画gān什麽用?」

九千岁一愣,松开了陈棋瑜的手,笑道:「我知道你对自己向来够狠。」

手被放开之後,陈棋瑜从心底松了口气。只是手还麻麻痛痛的。

「你记得那天你跑来我府上,还要剁掉自己的右手表明心志麽?」九千岁点了点陈棋瑜的右手,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够狠的人。」

陈棋瑜当然记得那一天,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掉进了这个漩涡之中,无法抽身。

九千岁说:「可惜我看错了。」

「千岁?」陈棋瑜有点疑惑地看他。

「我本以为一个人能对自己那麽狠,那对别人想必就更无qíng狠毒了。」九千岁半眯著眼,淡然道,「我以为你我是同一种人。」

陈棋瑜愕然。他知道自那天之後,九千岁待他与别个不同,却不知道九千岁为的是这样的原因重用他。

九千岁继续说道:「然而你不是。」

陈棋瑜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九千岁的同类。他甚至怀疑,九千岁会有同类麽?

「你对自己好狠,对别人却很心软。」九千岁将陈棋瑜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拆解起纱布来。

陈棋瑜疑惑地想道:九千岁是要看我的伤口麽?

九千岁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很蠢?」

陈棋瑜答:「我很蠢。」

「我想知道的是,」九千岁深看他一眼,说,「你到最後会不会变聪明?」

话说完,陈棋瑜手上的纱布也被解掉了,受伤的手毫无遮蔽地显现眼前。没受伤的皮肤自然是白的,破皮的地方虽不少,但却非十分严重,看起来最痛的应该是几处翻起了的指甲。

九千岁碰了碰残缺的指甲,又见陈棋瑜条件反she地瑟缩了一下,便轻声问:「痛吗?」

换著旧日,陈棋瑜很少会跟别人说自己痛的,但对著九千岁,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承认自己痛,最好加多几分ròu紧,他知九千岁是爱听他呼痛讨饶的。

「疼。」陈棋瑜便答。

九千岁冷笑一声,将陈棋瑜残缺的指甲钳住,一下用力,将那指甲整片扒拉了出来,鲜血顿时涌出,落满指尖。

陈棋瑜这回是真的很疼了:「疼!」

「不疼怕是不长记xing。」九千岁慢悠悠地说,又将陈棋瑜的手握住,道,「现在可记得了?」

「记得了。」陈棋瑜答,「我人是九千岁的,伤也是九千岁的。」

九千岁非常喜欢陈棋瑜的话,不禁露出愉悦的笑容,握著陈棋瑜的手放到脸上,轻轻地磨蹭了一下,轻道:「这才教人喜欢。」

九千岁声音低沉,犹如叹息,醇酒一般让人沉醉,陈棋瑜却觉得头皮发麻。九千岁将陈棋瑜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含住。九千岁看起来唇薄如纸,乃是无qíng之相,但此刻陈棋瑜却觉得他的唇该是厚的,不然哪会如此柔软。温软的犹如丝绒般的仅仅包裹著受伤的指尖,让伤口有种被亲吻爱抚的感觉,那是一种让人愉悦又瘙痒的举动,陈棋瑜只觉得胸口发烫,嘴唇乾燥。

九千岁将陈棋瑜受伤的手亲吻个遍,好像捧著什麽宝贝一样的珍重。陈棋瑜脸上火烫,身体也觉得软绵绵的。九千岁调教陈棋瑜的时候,做过的事qíng件件都比现下的过分百倍,但唯独今次让陈棋瑜觉得与别不同。

是怎样的不同,陈棋瑜又说不上来。

九千岁又将陈棋瑜的下颔抬起,魅惑一笑,将嘴唇覆了上去。

双唇紧贴。陈棋瑜脑中轰鸣一片。

九千岁早已将陈棋瑜的身体看了过边,什麽地方都碰过了,但今天却是二人第一次亲吻。陈棋瑜现在才知道,九千岁的薄唇不但能吐露冰寒的言语,更能吐露灼热的气息。九千岁看起来极凉薄,他的吻却分外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