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杏在一边笑逐颜开,道:“小王爷,将军一路劳顿都累坏了,你快下来吧!”
满都撅嘴摇头。
满城一脸的疼爱迁就,搂着满都在他脸上亲了又亲,“算了,不碍事。这小鬼又重了,再过几年我想抱都抱不动。”转而,问道:“我姐呢?”
“公主身子还很虚弱,在屋里休息。”
满都喜悦地摇晃满城的脖子,“哥哥!你快进去看看,祥光长的可可爱了!不过他那么小,长得大吗?”
“哈哈哈……以前你出生的时候我也说过这话呢!现在你不是也长这么大了?”满城抱着满都往屋里走,突然发现他脖子上那个唤松鼠的哨子不见了。
满城心里大喊不妙:那个哨子满都片刻不离身地戴了几年,怎么又丢了?这下要怎么唤那松鼠?
“满都……”满城盯着满都空dàngdàng的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那哨子呢?”
“我摔了。”
“摔了?”满城失声叫道:“为什么?”
那只松鼠可是满都的命根子呢!
满都皱起了浅浅的眉毛,露出遗憾失落的神色来。
“你不喜欢了?”满城又问。
满都摇头,轻叹一口气,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觉得它好可怜,它明明很喜欢自由自在的,可是不管它多么不qíng愿,还是不得不回到我身边。哥哥,你说,它是不是很可怜?”
满城一愣。
蓝杏动了脸色,轻斥一声:“小王爷!”
“怎么了?”满都一脸迷茫,偏了偏头看着满城,问:“哥哥,我说错了什么?”
满城的心,沉了下去,但还是勉qiáng笑了笑,说:“没有。”
“是嘛!”满都无暇纯真地笑着,又说:“我几次想放它走,可是哨子在手边,就忍不住又催它回来,它每次回来都很没有jīng神。厚朴姐姐说松鼠只能活个六、七年,那它就没有多长时间的命了,它一辈子都陪着我,逗我开心,而我到现在还老是qiáng迫它做不愿做的事,多残忍啊。于是我一狠心,就把哨子摔了,这下它就再也不用……”
蓝杏留意着满城越来越yīn沉的脸色,急忙又喝:“小王爷!将军累了,你快下来。”
满都委屈地鼓着腮帮子,又要再说什么,却见忠善打门外进来了。
“忠善!”满都欢呼着,刺溜一下从满城身上窜下来,直扑过去。
忠善看着这个几乎是和满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小皮猴,不由哑然失笑,“满都,你怎么脏成这样了?又到哪去钻狗dòng了?”
“才没有!”满都跳脚,急道:“快把吃的拿来。”
连贪吃样也是如出一辙!忠善笑开了花,蹲下来逗他:“我在路上吃完了。”
满城才不信呢!他搂着忠善的脖子撒娇道:“忠善哥最好了,快点把吃的拿出来……”
“哈哈哈……”忠善笑得坐在地上,“满城,你看,满都和你越来越像了!逗死我了……嗳,你怎么了?满城?”
满城寒着脸,淡淡地说了句:“我进去看看我姐。”然后,掉头进了里院。
上战场杀敌,凯旋而回,接受这些无聊的封赏,再上战场。
无止境的反复,过去简单的生活不再回来,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啊……
世人都把我当成魔鬼,死在我手上千万条人命,既然我已经脏到了骨子里,手里再多几条命又怎样?
这不是我想过的生活,可只能这样才能帮他。
樱右,你说错了,我不是一无是处,只有我这种任何人都没有的能力才能替他实现他的愿望。
那只松鼠还有满都怜惜,而我,又有谁怜惜呢?
怜惜我的人,却都被我bī死了……
满城推开姐姐的房门,心,顿时安稳下来。
金音喜道:“你回来了!厚朴,快给将军倒水。”
他坐在chuáng边,看了看襁褓中的祥光,虽瘦小了点,却灵气可爱。满城笑道:“可惜了,没赶得上喝他的满月酒。”
金音爱怜地看着他,问:“你马不停歇地赶回来,累不累?”
满城摇头,“关心你自己吧,多注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