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旭抬起手用力推开她,左手小指软软下垂似柔若无骨般甚是奇特,宽松的衣袖滑倒肘部,胳膊浅蜜色肌肤上一道深深的血痕,正往外渗着血,眼神中却露出恶毒的笑意,李若飞心中一寒,有种危机潜伏的预感。
默默上前拉住秦初蕊,道:“既然你决心已下,那我们先告辞了。”
赵孟旭却不慌不忙,堵在了门口,笑道:“屠我贞泉城的傅远道死在李公子箭下,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公子,这会儿何必着急要走?”
李若飞不答,只冷冷看着他。
赵孟旭脸上神色复杂难辨:“李公子,你不知道你有多么幸运。”微微叹口气:“若我bī不得已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qíng,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李若飞拉起秦初蕊,轻轻推开赵孟旭,开门而出。
月色正明。
灵猫似的贴地一听,悄声道:“东南门有不少人伏着,我们从北门出去。”
拖着秦初蕊,足不点地般迅速穿过花园,竟对太子府中结构了如指掌。
秦初蕊心神大乱,行尸走ròu一般,突然足踝一痛,忍不住嗳哟一声,却是被园中石子扭伤了。
万籁俱寂中,这一声痛呼足以bào露行踪,果然只听脚步声响,已有人追来。
李若飞背起秦初蕊,身后有箭矢破空作响,忙折向西方,冲进一个小小院落,越过院中池水,果然见屋内灯光印出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的身影,心中一喜,闯进屋内。
将秦初蕊放在椅上,看向那个女人。只见女人衣饰华贵,发间珠钗上的明珠足有手指肚大小,莹润生光,容貌端庄秀美,怀中小孩大约三岁,脖子上挂着一个huáng金锁,粉面朱唇,玉雪可爱。
李若飞问道:“你是太子妃?”
华服丽人甚是冷静,怒道:“你又是何人?夜闯太子内府,莫非是不要命了?”
李若飞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拔出静刃,一把拽过孩子,一脚踹破屋门,刀刃抵住太子妃的咽喉,迫她跪倒在脚下,自己却舒舒服服的坐在了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椅上。
太子妃的尖叫和小世子的哭声划破夜空,追兵团团围住了这间大屋,刀剑出鞘,箭在弦上。
李若飞懒懒的一手扣住小世子咽喉,一手持刀抵着太子妃的脖子,一脸的跋扈张扬,笑道:“让你们太子过来说话。”
太子匆匆而来,束发金冠歪斜,大怒道:“李若飞!你竟敢挟持王妃和世子!”
李若飞下颌微仰:“这世上的事qíng有什么敢不敢的,只看我愿不愿意做。”
太子厉声道:“你若是敢伤他们一根头发,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
刀光一闪,太子妃高耸的飞天髻已被劈开,发丝散落满脸,吓得几yù昏倒。
李若飞的眼神似一记刀光刺向太子,透着利落的狠和峻烈的倔。
太子竟一时说不出话,献质时的李若飞秀色清逸毫无杀气,试剑场中英姿飞扬却仍有分寸,生辰宴上虽眼光毒辣却不敢嚣张,而眼前的李若飞,让太子想到了旷野中脱困的野shòu,无法无天,每一分隐藏的美和残酷都bào露无遗,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压制得住这种厉烈的生命和森寒的杀意。
太子方寸大乱:“放开他们!否则宁国将出兵攻朗。”
李若飞大笑:“你哪来的兵?你要是有兵权肯定先杀了傅怀川了,哪至于非得要bī他先行动手,再借你的老子收拾他?”神qíng充满赤luǒluǒ的蔑视和摸不透的狡黠:“太子殿下只会让男宠下毒,别的,你都不敢。”
太子浑身颤抖,呼吸紊乱,他天生的才智资质都颇为有限,除却出身尊贵,比之其余兄弟,竟一无是处,朝堂上长袖善舞不及傅刑简,疆场上运筹帷幄不及傅怀川,连吟诗作画诸般杂艺都不如傅晴鹤。
眼下被李若飞如此揭开疮疤,却被激起了血液中的bàonüè因子,只想扑上去咬他,贯穿他,蹂躏他,往死里整治他,入魔一般,颤抖着举起手就想下令放箭。
李若飞眼神冰冷,左手微微使劲,世子撕心裂肺的哭着咳起来。
太子似被雪水淋头,忙放下手来,qiáng自镇定,晓之以理:“本王还有姬妾六人,你就算杀了太子妃和世子,本王还是会有妻有子。”
李若飞点头同意:“说得对极了,我现在就可以帮殿下代劳。”